那年我们还年轻(一)

操场和教学楼之间,隔着整齐的一排杨树,光秃秃的枝丫一直伸展到三层的窗前,树梢毛茸茸的叶芽已经蠢蠢欲动。不管贾殿军心情有多低落,十三岁的春天终于还是如约而至。

三月底的阳光比电视剧里的上海小男人还吝啬,非常有礼貌、有节制的和地上的人和人造的物件儿打了个招呼便溜之大吉。以至于橘色的夕阳还没染到铁灰的校门上,操场上机会已经没有什么学生了。杨树和锅炉渣铺的操场之间用齐腰的栅栏区别了界限。小臂粗细的铸铁钢管,已经好些年没有上防锈漆却不曾再生锈。承蒙一届一届学生们的屁股的关照,这些H形的铁家伙上均匀的包了黑亮的浆。从这个角度来说,这所介于重点中学和“搓堆儿”学校之间的二类校的校长还是很敬业的,采购的校服还算足够结实,至少课间操的时候没见到哪个学生的校服裤子上有补丁。至于校服的样式,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殿军这会儿像只被驱逐的猴王,孤独的蹲坐在里操场入口最近铁栅栏上,目光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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