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的一双高跟鞋,粉红色很漂亮,有blingbling闪烁的大钻,买来也贵,深得我心,唯就是穿起来磨脚的很,不出百米,必然出血,走一步疼一步,穿一次脚破一次,只是可怜一直放在鞋柜,未得几次宠幸,每一次磨破的脚,都是对鞋子好看的执拗。时间久了,也积了灰,便慢慢淡忘了。
讽刺得很,像极了人。
曾经喜欢的人儿啊,有轮廓分明的曲线,眉宇间的少年英气,皓齿明目如同天上的明月皎白无瑕,爽朗的微笑如同春天的微风掠过脸颊,每次看到他酒窝里盛满的笑都觉得那是一种恩赐与享受,若是对你讲几句温柔的话语,恐怕耳朵都要怀孕了吧。
可是后来再见到那个人啊,却似变了一个人儿,开始走形的身材和凸起的肚腩,理了短寸的头发并没有显得成熟,眼睛里也没有往昔的光芒,眉宇间也只剩下淡淡的惆怅,谈话三分钟就是钱和各种流弊的词语,陌生的如同路人甲。即使那个酒窝,也渐渐盛不住少年时的春光明媚。
不禁会问:是你变得太多,还是我?
他也说,我变了,变得俗里俗气,变得不谈感情只谈钱。
是啊!我也想谈谈上学时候的理想与大志,我也想谈谈年少时的轻狂与口不择言,我也想只谈诗书风月,我也同样和那时候一样厌恶开口闭口就是房价,三言片语只是薪资待遇,我也想要说走就走的旅行和说买就买的花裙子。
但是总是在走了很远的路,鞋子磨破脚,却还不得不继续前行的时候,想到车子的好处;总是在流落一个又一个的城市之间,没有一地容身之所,来回搬家邮寄物件,看到喜欢的东西却因为租房子无处安放的时候,会觉得有所房子也挺好的;习惯了一个人坐火车,上班,拿行李,偶尔困苦的时候,也想要个知心人共同承担……
那种在云端三公尺的高度,生活里都是诗歌,也满以为天高任鸟飞,也总觉得理想是一个崇高的词语,看不上那些官二代、富二代和暴发户,也不屑于去考什么公务员,更不愿意入党,去做一个党的好儿女,甚至不愿意回到自己的故乡,也总以为自己能有一番作为。
后来被现实打下十八层地狱,还不甘心,觉得应该是天不助我,几经折腾,终于看清生活的柴米油盐,别说官二代富二代,我已经乐意去抱他们的腰了好吗?公务员如果好考,那就去考个十个八个,如果党还爱我,我一定此生追随不离不弃每天讴歌,如果能回到自己的故乡,我宁愿一辈子守在那个小村庄,劈柴为喂马写诗。
曾经觉得可以大施拳脚,后来却发现自己会的不过是花拳绣腿。
房子依旧买不起,出行还是靠直立行走,知心的人还在寻我的路上。曾经的心比天高,现在也一步一步落地,竟也慢慢觉得房子重要了,车子重要了,花裙子重要了,安稳也重要了……
很多从外地回到故乡的人,也慢慢可以理解了。
毕竟,人活着是需要坐标的。
有了坐标,心也就不再飘着了。
也曾心在云端,后来都慢慢的落了地,埋藏于世事黄土之中。
我也还是喜欢那双高跟鞋,觊觎它的好看,却依旧很少宠幸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