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只是一场无望的追逐,哪怕我看不到它的结局,我也希望有一天,能站在你身边,做配的上你的那一个人。
小陈是西西名义上的哥哥,他们打小一起长大,性格却截然不同。
对于小陈来说,西西只是一个不怎么听话的妹妹,而对于西西来说,小陈是她放在心上十年,或者更久的人。
小时候,西西爱闹腾,天不怕地不怕的,野性十足。
小陈最初搬来他们家的那几天,她无意中听见隔壁的婶婶掐着尖尖的嗓子:“你看老陈家的那个孩子,多乖啊,不像你们家的西西,整天就知道玩,一点女孩子样都没有。”
她也没在意,反正讨厌她的人多了去了。
可那天半夜,她口渴起来喝水,听见母亲的抱怨:“你看看,别人家的孩子怎么就这么懂事又能干。”
从那天起,西西就对这个母亲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产生了深深的恶意。
有一天,西西放学回家途中下起了暴雨,正当她手足无措的时候,小陈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早上你忘了带伞,你妈妈让我来接你的。”
西西看着眼前的人,就好像全身发着光似的,有一瞬间她觉得心脏被击中了,酥麻得让人觉得美好。
大概小孩子总是容易被感动,一点点的小事就足以让那些讨厌全部消弭。
后来,西西就缠上了小陈,从小学一直缠到了大学。
西西发现自己喜欢老陈是在大一的暑假。
那个时候,老陈有了第一个女朋友。
她知道这个消息后就跑过去找他,却正好撞见了两个人在树下拥吻的场景。
她觉得委屈,也更加嫉妒,那种从心底反映出来的酸意让她发现了自己真正的心意。
情人节那天刚好也是西西的生日,她琢磨着今年小陈会送给她什么样的礼物,可她等了很久,依旧没有等到小陈。
隔天,西西才看到小陈提着礼物上门,阿莉就紧紧地跟在他身后。
西西把昨天准备好的蛋糕拿了出来,小陈从她手里抢过蜡烛,一根根地点上,然后催促着她许愿。
她闭着眼睛,许了一个也许根本不可能会实现的愿望。
等她吹熄了蜡烛,小陈一个劲地问她许了什么愿望,她傲娇地抬头:“这是我的愿望,才不告诉你。”
小陈被她的模样乐到了:“瞧你那傻样。”
生日会举行一半时,阿莉因为学校还有事情提前走了,小陈把她送到附近的公交车站后,就又返回来和西西继续庆祝。
他带着西西去了附近新开的鬼屋,笑得贼欢:“生日嘛,就得来点刺激的。”
西西装作很淡定:“这都是小孩子玩的把戏了。”
可事实上,她进去没多久就被吓的涕泗横流。
最惨的是,那天正好是星期六,来鬼屋的人就像蚂蚁一样多,西西看自己和小陈不知不觉被人流冲散了,哭得那叫一个惨。
幸好,小陈听见了她的哭声立马跑了过来牵住了她的手:“你没事吧?” 看西西委屈地吸吸鼻子,小陈无奈:“好了好了,没事了,我带你出去。”
西西看着她和小陈紧握着的手,就好像永远都不会分开,可她知道那双手,也只是短暂地停留。
那天过后,西西没再找过小陈,即使是偶然遇见,她也下意识地躲开了他。
两个人之间,像隔了一道无形的墙。
或许是没了前进的动力,西西对什么事都不再上心,而不认真上课的后果就是一落千丈的成绩。
西西想着反正成绩都已经这样了,于是更放任自己,开始学起了吸烟。
一开始吸烟,她只是纯粹的好奇心,后来竟然上了瘾。
小陈知道这件事后,把她约了出来:“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了什么鬼样子。”
西西听着他的教训,莫名地觉得反感:“我就爱这样,你管得着吗?”
小陈捏着她的肩膀,恨不得揍她一顿:“你这哪还是女生的样子,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西西听完他的话,气得脸都憋红了:“你劝人的态度能好点吗?”
小陈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态度好你会听?”
西西顿时怂了,眼泪一颗一颗地往外蹦:“不会。”
小陈第一次见她哭,也慌了手脚,揉着她头发,一脸无奈:“戒了吧。”
西西哭得鼻子都堵了:“不抽难受。”
小陈被她的话搞得哭笑不得:“我陪你。”
西西看着他认真的神色,觉得他简直帅爆了。
在小陈的监督下,西西成功地戒掉了烟,两个人感情似乎又回到了当初,无话不谈。
小陈确认留校任教那一天,请了西西还有几个好朋友一起吃饭。
饭桌上,大家都在起哄叫小陈亲一口阿莉。 看着小陈害羞到脸红的样子,西西随手抓起一个杯子,就往嘴里灌。
突然旁边有人告诉她,她喝错了杯子,她低头一看,杯子里不是果汁而是白酒时,她恨不得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
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的状况,调侃着那个男生:“林梵,你这兄弟可真不够意思,人这正角还没亲上,你们倒好,来了个间接kiss啊,要不你们干脆在一起好了。”
西西接收到小陈担心的眼神,借着酒劲一把勾住了旁边人的脖子:“好啊。” 听到她如此洒脱地答应,饭桌上的几个人笑得更欢了。
西西看见小陈依旧面不改色,甚至也和大家一起笑的时候,她收回了手,心里啐了一声。
酒足饭饱,大家也都散场走人,小陈要送阿莉回家,让林梵送西西回宿舍。
毕竟是第一次见的人,西西觉得尴尬,但林梵都答应了,也不好驳人家面子,两个人就并排走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等走到学校门口,林梵问她:“你喜欢小陈吧?” 看着西西惊讶的样子,他觉得好笑:“我们都看得出来,加油哦!”
林梵走后,小陈才出现在她的面前,手搭在她肩上,一脸不满:“你们看起来聊得挺好的。”
西西翻了个白眼:“那可不,人家可是个大帅哥。”虽然表面很不屑,内心里却乐得不行:小样!原来你也还是在意的啊。
还没等她得瑟完,小陈语重心长地说:“交往没关系,可不能发展那么快,女孩子还是应该矜持一点。”
听完他的话,她顿时想给自己一拳,果然还是她想的太多。
西西决定考研是在大三的上学期,那时候小陈作为为数不多的年轻男老师之一,在学校里是声名鹊起。
西西也常去听他的课,看着他在台上侃侃而谈,她莫名有了勇气。 她想离他更近一步,想做一个足够配得上他的人。
然而考研对于数理化都不好的她,简直难如登天。 她怒下决心,买了成套的考研卷子,没日没夜地刷题。 没隔几天,她就又想放弃了,她压根就看不懂题目,无奈之下,只好又屁颠屁颠地找上了小陈,让他帮她补课。
小陈听到她要考研的时候,嘴巴里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你来真的?”
西西摆出无比恳求的表情:“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小陈耸肩:“就你这种成绩还想考研?没发烧吧?”
西西气得骂爹,又不好此时发作,只能谄媚着软磨硬泡:“求你了。”
小陈昂着头:“好吧。”
西西看着他傲娇的模样:“有必要嘛,不就是补个课嘛,看你得瑟的那个劲。”
一脸嫌弃的背后却是美得冒泡。
考研的那几个月,可谓是西西人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日子。
那段时间,她几乎每天都能见到小陈,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听他在旁边吼她:“这道题你又做错了,你怎么这么笨呢?” 可只要想想,她所处的这片空气里有他的呼吸,她就能偷乐上一整天。
皇天不负有心人,西西总算是考上本校的研究生。 拿到录取通知的那天,她找小陈出来吃了顿饭,可小陈却一直不停地喝酒,一副不醉不休的态势让她吓了一跳。
小陈看着她,眼眶红得不像话:“阿莉要和我分手,因为她家里人要她回老家。”
西西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她甚至有一刻觉得庆幸,想着如果他们分手了,或许她就能替代阿莉了。
那晚,小陈喝多了,他借着酒劲,说了很多他和阿莉的一点一滴。 西西很难过,却依旧笑着听他说。
直到最后,小陈醉得不省人事,口中却还是喊着阿莉的名字。
阿莉走后,小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整日里不是酗酒就是躺着不动,连课都不去上。 渐渐地,原本意气风发的脸,竟长满了青色的胡茬。
西西实在看不下去,甩了他一巴掌:“真的要这样吗?她真的就这么好,值得你这样子为她颓废吗?”
小陈没吭声,又接着睡。
西西始终没有得到他的回答,她以为她的陪伴会让他振作起来,可直到有一天,他告诉她,他要去找阿莉,他想陪在她身边。
西西很想问:那我呢?
可她始终没有问出口,她怕问出口就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
第二天,西西送他去火车站。她看着他头也不回地过了安检,终于痛哭失声。
小陈一走就是半年。 他返校的前几天,西西决定出国留学。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只身来到一个对她而言完全陌生的国家。
那里的人说话她听不大懂,就连食物和生活习俗也与她在中国时大相径庭。 一开始,她总是很难接受,可时间久了,她也渐渐活出了另一番模样。
她依旧会在每个夜里想起小陈,想起他的每一个微笑,想起他的每一句话。
每每想起他时,她总是忍不住哭,可第二天,她又能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
小陈二十五岁生日那天,西西才决定回国。
从室友口中听到小陈还是单身的时候,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找到小陈,把她早早买好的白玫瑰递给了他:“你知道白玫瑰的花语吗?”
见小陈摇头,她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我足以与你相配。”
我曾经有过一个愿望,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晴天,在白玫瑰盛放的花田,我会变成更好的模样,在我期待已久的故乡,与我心心念念的人,再次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