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清明节,并没有像往年一样下着淅淅沥沥的春雨,反而晴朗的出奇,尽管早上天色很是阴沉。头午收拾过道,惊扰到一只蜘蛛,它头也不回的顺着墙角落荒而逃,尽管我没有要伤害它的意思,那是一种出于本能吧。哈哈,小家伙连个招呼也不打。
将近中午,我带上打好的火纸和一些水果、酒菜之类的贡品,就去东边的陵上去给故去的亲人上坟扫墓,沿途一片生机,“清明前后,种瓜点豆”
老祖宗说的真不错。这边的草儿次第冒绿发芽,那边的树儿陆续抽枝开花。蝴蝶还没到,却已经有了零零星星的鸟鸣啾啾……万物以各自的声音和姿态迎接着春天、沐浴在春日里,迸发着澎湃的生机。
烧纸、上供、磕头、放鞭炮、填土,按照往年的流程,很快就结束了。早在去之前,就准备了两个袋子装荠菜。其实,荠菜也没有那么的好吃,但是却总是想品尝
品尝,吃的不仅仅是一种味道,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丝的久违,那是故土的气息,在高楼林立的城市间是品尝不到也领悟不到的。只可惜,它们都太老了。不是它们老
的太快,而是我来的太迟。
回去的路上,路过家里的场(以前农村人打麦子,晒麦子的麦场),在场边的小沟旁边,一打眼,看到了一片片白白的东西零落在草丛间,榆钱!竟然是榆钱!要
是小时候,我肯定二话不说,跑到树旁,用手摘下一两串厚厚的榆钱,用手一撸,小嘴一张,小手一拍,小嘴一闭,然后就慢慢的咀嚼。那种滋味,沁人心脾。
记得小时候,妈妈常常在榆钱盛开的时候,摘下来最新鲜的部分,用灵巧的手将榆钱从枝上满满剥落,盛放在容器里。等到煮饭的时候,便抓上几把,放在还不算满的碗里,一碗简简单单的榆钱饭便大功告成,那味道,真的很美妙。我每次都要喝上好几碗。
作为长榆钱的榆树,在我们那边好像没有榆钱那么有价值,用它盖房子时做门梁吧
太硬、不好加工,不及杨树;做框子篮子,又长的太曲折,不似柳枝那边轻柔。它的命运也许只能用作烧火的燃料。可是就这点点作用,慢慢的也被替代,一是烟大,二是现在农村人的生活也提高了,几乎家家都用了煤气灶。
就这样,榆树在我的故乡渐渐的消逝,榆钱也就随之越来越少。以至当我无意间看到地上散落的榆钱时,心中涌出一股别样的滋味。
良久,抬头望了望四周,几颗瘦小的榆钱被许多高大的杨树包围着,我在想,明年,或者后年,我是否还能看到你,故乡的榆钱。
--2016.04.06 晚 临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