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鱼门又说：有个游学的书生，在扬州纳了一个妾。女子知书达理，书生十分喜爱，两个人闺房中经常诗词唱答，情投意合。一天夜里，读书人应酬回来，发现仆人丫鬟都已睡熟，客厅里也没留灯，黑黢黢的，进卧室一看，静悄悄的，床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书桌上摆着一封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我本狐女，住在深山之中，因为前世欠了情债，所以与君相随半载，如今缘分已尽，不敢久住。本打算等你回来当面告别，又怕难分难舍，徒生感伤。所以忍痛不辞而别，临行踟蹰，柔肠百转，或许因这一点相思，三生石上再续前缘亦未可知。只愿你不要挂怀，别因为我一介女子神伤体损，这样我的心里就能稍感宽慰了。书生看完信，又悲伤又感动，又把信拿给至交朋友看，朋友们无不感慨赞叹。

这种事典籍上多有记载，所以大家也都深信不疑。一个多月后，这个女子和相好的乘船北上，招了贼东西被偷了，报官后等着破案，因此在淮上耽搁了好几个月，事情才败露了。原来是她的母亲又把她重金卖给了别人，所以假冒狐女脱身。周书昌说：“恐怕志怪小说里记载的，先是遇到仙女过后又不得不分开的故事，十之八九也是这种情况。”◎槐西杂志（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