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晚自修第三节课,老天爷发了大脾气,下起了大雨。绝对是故意,快放学时,才猛发一顿牢骚,扰了不少学生的心思。我的心思全在马克思的演讲词上,无暇顾及外面的倾盆大雨。
只是,等我回到级组室里,老天爷的气还未消,依旧在狂轰乱炸。向来畏惧雨夜骑车的我,只好等老天爷的气消一点再回去了。
爱人打电话过来,说开车过来接我回去。想着两个孩子还在家里,这大雨天夜的,我就拒绝了。几分钟后,许是老天爷可怜我这个老母亲的心,不再咄咄逼人。我赶紧下楼,骑车回家。
路上,积水很多!一辆电动车飞驰而过,看看校服,是三位初中生。没有戴头盔,没有穿雨衣,也没有雨伞。就这样不管不顾地在大雨夜狂叫而过。借着路灯,那是一张张青春逼人的脸。
忽的,他们在一棵大树下停下来。齐刷刷回头,其中一个说:“怎么还没有追上来?”估计是他们的同学。是比赛吗?心里既窃喜又担忧。
窃喜的是,年少轻狂的日子,似乎不撒一次野,谈何年少?而担忧,自然是这大雨天的撒野,稍不注意就会惹来性命之患。终究还是年少呀!
而我年少可以轻狂的日子,却丧失了撒野的勇气。那年高三,正坐在教室里考试。这天,竟然变起脸。狂风大作,雷电交加。教室里的光线越来越暗。教室里的同学无暇顾及,除了我。
我停下笔,向窗外看去。有那么一瞬间,只想一头扎入雨堆,头向上,嘴张开,双手摊开,来一次酣畅淋漓的沐浴……但终究不敢出去。
不敢的事,何止这一件?年少可以轻狂的日子,始终不敢越界。一眨眼,白发早已在头上摇曳多姿。而我,每每看到我家两个孩子,偷偷摸摸地商量着,做一些她们想做的事时,我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雨越下越大。一辆小车呼啸而过,路上的积水溅了我一身。幸亏带着头盔,带着口罩,否则倒是喝了一两口的积水。积水怕是都有50或60厘米高。我的小电炉,在破水前行。突然,我闪过一个念头——下车,顶着大风雨,推车前行!
可我,只是一笑。等红绿灯时,又见那3位少年。抱团抗雨身子,湿透的校服,湿答答的笑脸……我,终究错过了撒野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