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应该是枇杷成熟的时候了,我对于果子什么时候成熟其实没什么概念,就看我什么时候可以吃到它。
今年在家,我竟看着门口的那颗枇杷树抽芽、开花,直到最后结出小小的果子。前面的过程我也没怎么在意,直到突然的某一天,抬头一看,枇杷树显出了点点的黄色。哦,该是枇杷熟了吧!
在此之前,我从来没吃过第一批熟了的枇杷果。兴奋好奇的我扯着枝条,摘下了树梢最黄的那挂。皮很薄,汁水也足,可是也太酸了吧……赶紧吐掉。“要等它完全黄透才甜,再等几天吃。”妈妈看着我摘的那挂枇杷,摇摇头。
妈妈算果树届的半个行家,可是就算她这么说,也抹不去我觉得自家枇杷不怎么不好吃的印象。不过好在在家多的是时间可以等,再加上这几天日头也好,多晒晒,枇杷也黄得更快些。
每天早上起来很早,没事可做的我就拿个小板凳坐在门口发呆。目光不经意的又落在那棵枇杷树上。嗯,果子好像比之前又黄了一些,不知道会不会甜一点。我又摘了最黄的那一挂。剥开薄薄的皮,露出嫩黄的果肉,汁水在皮剥开的时候就已经流了满手。送入嘴里时,清香和甘甜一起流进了喉咙。好果子!
我再不说自家枇杷果不好吃了。因为至此之后,我每天都会抽出时间,站在枇杷树下,边摘边吃。
其实,那个时候,枇杷还没有达到妈妈所说的完全熟好的程度。可谁在意呢。我有一棵枇杷树,我有一树的果子!
这个树算起来其实也只有三四岁吧。我能这么畅快地吃枇杷也就今年这一年。第一次吃枇杷还是小时候,那时候,我没怎么见过这种黄黄的小果子,更别说吃了。那次吃完一大挂枇杷之后,我就掉进了奶奶家旁边的池塘里,被打捞起来之后,刚吃的枇杷全吐出来了。不知道这算不算我吃过枇杷了。
枇杷脱离了我意识里单纯的果子形象是在高中学了归有光的《项脊轩志》之后。直到现在一想到枇杷,还是能记起文章后面的那句“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枇杷这种树,竟在我脑海里打下来关于离别与怀念的伤感烙印,虽然这种果子也是很甜的。
肆意地吃了几天果子之后,学校通知要上班了。果然,离别要来了!
回武汉一进小区,第一眼看到的,还是枇杷树。说来也奇怪,我家门口的枇杷都黄得差不多了,小区的枇杷还是青青绒绒的小果子。或许是枇杷的品种不一样吧。上班来来回回路过了几次,枇杷也渐渐黄起来了。小区里枇杷树挺多的,或许因为是公家的树,或许爱吃枇杷的人也不多,小区的枇杷也没见多少人摘过。看着满树满树的果子,我竟会觉得它们或许很落寞。家门口的枇杷树,是不会受到这样的冷落的。
一日下班回来,我随手摘了一颗,带回家一尝,和我在家吃第一口枇杷的味道是一样的。它们还没有熟透吧,像之前家里的枇杷一样。等熟透了,还怕摘的人不多吗?这么多的枇杷,才不会让自己落寞呢。
回学校办公室,晶晶给我们送了年前旅游的小礼物。我拿到的是绣着一挂黄枇杷的书签。这一挂枇杷,就像我从家门口的树上摘下来的一样。
五月确实是枇杷熟了的季节,你看,它就这样挂在枝头,哪管什么世间的离别与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