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Y上楼后,小C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柜子。布娃娃正面带微笑地看着她,盯得久了,娃娃和人分明没有差别。她不该藏的,谁都无法忍受自己的另一伴在柜子里面藏人。
她和小Y最近的关系总是时好时坏,以前不这样,是因为他们没有这么多时间单独相处,小Y总是很忙,而小C也更习惯一个人过,在这一点上,他们的节奏是一致的。疫情破坏了他们的节奏。别人家也一样,缝纫机二号告诉她,“你们这段时间应该很能体会到那些动物们的感受。”
事实上,他们比那些被关在动物园的动物还要难受,因为动物不需要那么广阔的天地,而人需要。见识对人有很大的帮助,不像动物需要食物那么简单。
缝纫机二号马上就要开完会了,它看起来灰头土脸的,一点不像机身那么鲜亮。就在刚才,它被告知至少还要继续留在地球上半年。
“我知道大家都想回去。”电脑一号发表郑重其事的讲话,“但是上头说了,我们一天没有取得实质性的进展,就一天不能走。”
“你们每次都是这么说,到底还要多少个半年?”现场怨声载道。
电脑一号传送一种能给它们带来痛感的电波,才勉强止住这场议论,“肃静。”
缝纫机二号的数据库因为刚才那阵痛感暂时清零。它们的数据库就相当于人类的大脑,人类将脑死亡定义为真正的死亡,而对这些可以永生不死的文明体来说,数据库清零也等同于死亡。
短暂失忆后的大家又把注意力集中到电脑一号的讲话上。“请各自汇报上次安排的任务进度。”
没有一个文明体敢当出头鸟,收集地球上和人类有相同基因序列的动物数量,地球上还没人做这件事,没人统计,它们又怎么会知道?这个大到没有边际的讯号会议室,除了一种和电流相似的声音,什么都听不到。
沉默厚积薄发,每个声音都充满力量。
“我认为这个数字对我们的计划没有任何意义,我们没必要浪费时间在这件事上。”
“缝纫机二号,请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缝纫机二号早就对这台占着绝佳位置却不干实事的电脑颇有意见,“我只是就事论事。你能不能跟上头说说,让它们加快速度推进计划,或者,至少让我们知道它们的计划是什么,而不是……”剩下的话它没说,但早已通过讯号传输通道传到每一个文明体的数据库。
而不是让它们只能日复一日地守望星辰,有些文明体甚至看不到外面,就像缝纫机二号被摆在货架上的那几年。它们想回去,哪怕不是所有文明体都有一个小Q在母星上等着它们回来。
电脑一号只能再次传送痛感电波,让它们对母星的思念瞬间清零。
这种清除记忆的方式只能起到极短暂的作用,并不能做到永久性忘记,它们还是记得。
“上头一直在推进计划,至于它们的计划是什么,我也不知道。”电脑一号虽然身居高位,但并不像缝纫机二号所想的那样不做事。
“既然这样,能不能放手让我们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