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把剑插进他的胸膛后,我开始坐在窗前看日落,大漠无边,我足足坐了一下午。
杀人的理由千千万万,有人为名,有人为仇。
半夜,我仔细的擦拭着我的剑,如同它第一次饮人血一样。
入江湖久了后,风吹草动我可以听的一清二楚,嗅得到空气里的每一寸杀机。
我闭着眼盘腿坐着,右手握着我的剑。
美好的宁静,我的嘴角扯起一丝轻蔑的笑。
“从江中到大漠,快马加鞭需十日,你却只用了六日,为取我性命,阁下也是不遗余力。”
声音刺破表面的宁静,黑暗处同时闪现了无数刀光,周遭窗户应声而破,一群狂徒一言不发的朝我袭来。
可惜了前些年修缮的窗,此后怕是再无这般皎洁的月光透过纱窗。
手起,剑气如虹,我神色一如平日淡漠。
法敬那老和尚早些年指教我时,常道,我的剑气易放难收,日后伤人伤己。
近我身者,死。
血光中,已不知剑下已亡几人。一时无人敢再上前。
我看不到狂徒有多少,也许蔓延了整个沙漠。只是此时,所有人停下了战斗,人群中徐徐走来一人,踏着尸体前行,青色的衣摆已沾染不少血迹。
江湖人的恩怨情仇较常人更为起伏,从这个意义上来讲,他云淡风轻的不像江湖人。
“七日,我原本要救人,此刻却要杀人。可我发现,也许,我不该杀这人。寻死之人,杀之无趣。”
我自胸腔发出仰天大笑。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的剑,无论沾了多少人的血,它最后沾的,只会是我自己的血。
我很喜欢大漠。尤其是它无边的夜空,漆黑无比。能这么看着它死,也没什么遗憾的。过几日我的头颅也许要挂上西京的城门,只希望不要沾染太多的黄沙,甚是难看。
传言干将莫邪是以铸剑人的血铸造而成。也听闻我的剑是一把上古的宝剑,可十几年过去了,只有在它插进自己胸膛的一刻,才听到他似悲鸣的震动。
唐皇二十四年,司空谏死,寻欢剑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