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洛子帅
我是一个为土豆痴狂的人。
王小波曾对李银河说爱你就像爱生命,我对我的女票说,对于我,应该再加一条,爱你就像爱土豆。
然后,有了下面一句话,是我对她最笨拙的爱。
爱你就像爱生命,爱你就像爱土豆。
关于我对土豆的痴狂,应该从我的童年说起。我的故乡在甘肃,说起这个省,大多人都会自然插一句,“甘肃是不是好穷啊?”
这种时候,我一般莞尔一笑,随便说个啥便把话题搪塞过去。谁都不喜欢听到有关自己的不好,这叫护短。但说实话,甘肃真的不富,至今为止,很多农村依然落后破败,人们生活依然不容乐观。
我小时候,日子过得更清苦。老百姓吃饭,没有牛羊鱼肉,没有各种蔬菜,有的只有地里长得一颗颗饱满的大土豆。家长为了让孩子们喜欢吃,在炒土豆上是各种钻研,功夫下得足,做出来的土豆五花八门,有土豆块、土豆片、土豆丝等,再以清炒或油炸等方法处置,区区一个土豆,硬是玩出了花样,让小孩子涎水直流。
在我家,土豆做的好的当属我的外婆。小时候,每次去舅舅家,外婆总会张罗着炒土豆丝。记得那会,我经常站在厨房的门口张望,看着外婆消瘦的身影掌着铲子在锅里翻来翻去,那滋滋流油的声音传到耳边,心里早已瘙痒难耐。
待到冒着热气的土豆丝端上饭桌,我们几个小孩围坐一圈,争先恐后抢着吃,不一会,一盘便见了底,还没过瘾的我们失望起来。这时,外婆总会把我偷偷拉到厨房,拿出一小碗土豆丝给我吃。我开心不已,接过小碗又狼吞虎咽起来,外婆在一旁反复叮嘱的“慢点吃”也听不见了……
我对土豆丝的热爱,一半来自外婆,一半是后来的自我培养。上大学离开家乡后,每逢想家时,我便找个兰州拉面馆,点上一份炒面,一盘土豆丝,一个人美滋滋地吃起来,那一刻,家就在那盘土豆丝里。
后来,这个习惯被同学发现,慢慢扩散开来,我成了土豆丝的代名词,这个称号在某次去同学家吃饭后更是扶摇直上。
那是我关系很好的一位同学,他深知我的这一癖好,于是亲手抄了一盘酸辣土豆丝。那土豆丝炒的口感、味道一级棒,我竟不知不觉间吃了个精光。最后大家看着端放在我面前的空盘傻眼了,“舔盘”一词从此冠于我身,这事也成了同学间偶尔聊起的一件趣事。
之前,有女性朋友问我,找对象要找什么样的?我果断回应,要找和我一起吃土豆丝的人。
后来遇见了现在的女票,我们相隔大半个中国,见一次面不容易,一见面会吃一些两个人都喜欢的,吃土豆也不是很多,但她每次都拿这个打趣我,我也自得其乐。
女票上学那会食堂旁边有个夜市,一到晚上便灯火通明,摆上一片诱人口涎的烧烤、小吃之类的吃食,这其中就有很好吃的小土豆。
女票自从知道我喜欢吃土豆后,每次吃之前总会馋我一番,有时候会开视频,那小土豆炸得金黄,上面撒了红辣椒、葱花等佐料,看着棒极了。她在那头吃得津津有味,我在这头看着望眼欲穿。
她每次吃完后总会说,“下次来了我不带你吃。”
我(苦笑脸),“你不带我吃,带谁吃?”
她便傲娇地抬起头说,“看本小姐心情。”
于是,我一个劲地盼,计算着下次见面的日子,想象她带我去吃小土豆。越想心越痒,去年好长一段时间,我在“她馋我”和“我想吃”的催化下,吃小土豆竟成了萦绕心头的一个心愿。
终于在去年寒假,我赶到了他们学校,第一个晚上,我马上提议去吃小土豆。期盼已久的美食终于要吃到口了,去的路上,连夜里的寒风也似乎温暖起来。
谁知,当我们到夜市后才得知,卖小土豆的那摊位已经撤了,老板赶回家过年去了。和小土豆意外地擦肩而过,我陷入了深深的失落。女票在一旁说,那只能下次了。
下次再去时女友即将毕业,我去她们学校帮她收拾行李。去之前,我还想着这次一定要吃小土豆,可那几天实在太忙了,我也就忘记了这事。女友更忙,也没有提过。
有一日,我在她们宿舍帮她抬完箱子,回去的路上,正好看见有同学在吃小土豆,我才意识到,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
我火速赶往夜市,一眼就看到了小土豆那个摊位,喷溅的火苗燃烧着土豆的香味。我排了队,终于买到了期待以久的小土豆。顾不上刚出炉的小土豆还很烫,我迫不及待咬了一口,干干的,酥酥的,佐料也很入味,简直好吃极了。
我赶紧给女票发微信得瑟,“小土豆,我终于吃到了,哈哈。”
被馋了一年,穿越大半个中国,终于吃上了,还是自己买的(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