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吗。
今天睡了一个这段时间以来最充实的懒觉,起来的时候看到电脑桌上个搁了一本3月份借的书,看到里面的一段话「一个人在衡量任何事物的时候,看中的是它们在自己生活中的意义,而不是它们能给自己带来多少实际利益,这样一种生活的态度就是真性情。」困意消散,眼睛开始有点儿清醒,但还是轻轻地合上了这本书。
我们追求的不是在追逐之后能拥有的实际利益吗?我开始有点混乱,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但时至今日,我仍然和很多人一样,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大学生,甚至也会在追求“利益”的时候,像个无头苍蝇,与其说真的是需要得到那么一点儿『意义』,其实更多时候需要的是『意义』赋予生活不那么锋利和麻木的状态。但生活每时每刻存在的暴击,让人变得不那么敢去追寻“利益”。
收到Fish的简讯是在最焦头烂额的一个晚上。打开手机时,Fish的讯息跳了进来“没进面试呢。” 没有马上回复,我好像已经不再擅长安慰人。以前和Fisn在面对生活的每次暴击时,都会坐在一起愤愤不平地讨伐生活的不公。但在Fish毕业后,我们几乎很少见面,最多时候,我们在各自假期的空档交点见面。所以我们甚至没有时间抱怨种种生活里的苦闷。大概大家都化作一滩温柔的湖水,有波澜也能自己在瞬间抚平。也许也那从那时候开始,我们开始默默地收起以前的孩子气,甘愿被生活磨去了脾气,接受不太公平的生活,学着长成了一个心事重重的大人。其实我都知道Fish的努力,也知道她很看重这次的机会,我们只能自嘲,只能去承认了一直都知道但不愿意承认的局限。
过了一分钟,我小心翼翼地输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都会的。”一边想着,其实生活早就把我磨垮了,但我想,这是最后防线里,能保持的最“美少女战士”式乐观。我没有“圣水”,不可能对这样的生活大喊“西克,米克米克变”。
以前我不会羡慕那些生活拥有『意义』的同时又拥有该得“利益”的人。现在变了,我变成了觊觎这种生活的“小人”,别人可能没有这样想。但我们“小人”必须多虑,必须需要一个本来不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叫做『意义』的这个东西去支撑“暴击”无处不在的生活。
谁会寻找『意义』,我们养的宠物不会,在马戏团表演的动物也不会,在这地球上只有一种动物,也只是人类才会。
追寻『意义』挺丧的,我不知道别人是不是也一样,一直以来自己打算保全的真性情会被完全被击溃,那个点里没有任何执行力。扮演自己太难了,去挽留真性情也太难了。
想起有一天北城诚恳地告诉我「 你这样真好,我喜欢那样状态的你,在表达的你,你对我的影响最深刻,现在是,以前也是。」那天太阳很辣,我穿了条绿纹碎花裙,刚走出数学楼,看着这段话的时候,忽然很难过。原来生活里所有累计的“暴击”终于是让自己藏起来了,是真的藏得太好,好到再也看不出来了。而那一刻没有任何人安慰我,旁边的梧桐不会说话,只是傻傻地任由烈日晒得滋滋冒气,因为我的难过是如此的平凡而不起眼。暴击并没有兜头盖脸地袭击我,而是在漫长的时间,一分一秒地凌迟我的尊严。
可能怎样呢,我还是好好地吃饭,一如既往地忙碌。有时候也明白,也不想去承认,心里觉得可不可以不要认得那么彻底啊。在各种生活暴击之后,我确实变得不那么会撒娇,不那么柔和地面对很多事情,变得越来越敏感,越来越在意身边的人,有时候在意得连自己都觉得我原来已经很难再获得快乐,或者去相信去认识一个人。当然也只能把自己变得更好,接受一些生活的馈赠,“暴击”的打赏。在别人看起来可能很好,可我确实是丢了一些什么。
从前在书中理解到生活无非是生下来,然后活下去。再往前一点的阶段里,理解的生活是存在美学的艺术本质,很抽象,可能那个阶段里的自己真的逃遁到最深的生活角落,一无所有又丰富地开心着。直到现在,流淌在目前的时间里,生活是幸存。这并不是值得悲悯的理解,应该是走到光明了。
康永哥的一句话印象深刻 “幸存值得感激。而没有哪一种生活是没有暴击的,没有暴击就没有生活,生命的循环就是由暴击构成的,我们什么时候被承诺过我们该过一个一生没有暴击的生活,我们什么时候被承诺过,我们要一生幸福快乐,那都是我们自我催眠的向往之情。活着已经是值得感激,而活着一定是有暴击。”
能不要“暴击”吗?
不能,但应该不会再被吓哭了。
把心碎拼成艺术,我想我还是能心平气和地继续幸存于这个星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