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吾父

文/筱禾

每当提起父亲,我总会想到朱自清的《背影》。倒不是因为爸爸也在车站给我买过橘子,而是因为在我的印象中,父亲都是这个样——惜字如金,似乎对于言语表达的疼爱和关心感到害羞。对于父亲的印象,从来都不是他的细腻和照顾,却是他或严厉或疼爱的眼神,是他及时而不动声色的提醒,是他骄傲地宣称我是他的女儿。


硕士毕业啦!


1. 永远跑不快的自行车

儿时,爸爸还在部队,不常回家,也是因为年纪还小,对于“父亲”这个角色,我的感受也不是很深刻。直到我上小学,爸爸转业,正式回归家庭,并担负起送我上学的重任。对爸爸的印象,也就从那时渐渐清晰。可是,最初的印象并不十分良好,因为爸爸的自行车永远都跑不快,我时常跟妈妈抱怨,所有的车子都能超过我们,总是害我差点迟到。爸爸听了,只是呵呵一笑,不生气却也不改正,每天早上,我仍坐在爸爸那永远跑不快的自行车上,奔向知识的殿堂。

爸爸做事情总是有条不紊,连骑自行车也不例外。他嘴里哼着小曲,似乎永远都体会不到我急切的心情。然而,我却从来没有在路上因为车子压到石子而颠簸,也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危险情况。长大以后,我才明白,爸爸在用他的方式爱我。永远跑不快的自行车,如今仍是家里闲聊的话题之一,而我却在心里默默地感谢着爸爸的保护。


爸爸的自行车


2. 饭桌上的历史故事

受爸爸的影响,我从小就非常喜欢看书。然而,由于一段时间同时看《三国》和《水浒》,混淆了两个故事,我对古典文学有着比较深的阴影,对历史故事也不是很感冒。而爸爸,却总能在晚饭时随口而出几段好玩的历史故事。从爸爸口中蹦出来的不仅仅有描述详尽的故事情节,还有爸爸独到的见解和分析。这会让我觉得,历史没有那么枯燥,也有很多好玩的“八卦”等待我去发掘。而我的思考能力、总结能力,也在那时有了雏形。

时至今日,爸爸究竟给我讲了哪些故事,我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但这种讲故事的能力、还有分析、阅读理解的能力却仍在深深地影响着我。而这,其实就是教育的本质——除去知识,能留在脑中的,对我产生深远影响的概念和能力。或许爸爸也没有想过,他的故事给了我一笔可贵的精神财富,但他的努力和生动的教导,却成就了现在更好的我。


3. “泉眼”的提醒

压力颇大的高中,我写作的冲动和热情却极度高涨,一篇又一篇小说、一首又一首诗歌,随笔而来,一气呵成。然而,大量的文字工作也严重占用了学习的时间,除了语文和英语,其他科目有点惨不忍睹。当时我心里是无所谓的态度,总想着大不了去做第二个韩寒。现在想来,真是有点不知天高地厚的味道,毕竟并不是所有人都叫韩寒。但当时却觉得,自己钻进的死胡同,就算头破血流也能撞出一片天地。就在一次考试成绩发表之后,爸爸少有地找我长谈了一次。

爸爸说,人生的重要决定就那么几次,选择好了会少走很多弯路,高考算是其中一件。而每个人的精力都像一个泉眼,就那么大,不能扩充,也不能开凿其他管道。要保持泉眼足够畅通留给重要的事情,不要过于分散,否则泉眼喷出的水变少,力量自然会变得薄弱。写作,他并不反对,但在特殊时期,要懂得让路。被爸爸这么一说,我转不过来的弯好像被打通了一样,终于回归到认真学习的正途。而我的努力让我在高考中脱颖而出,成为了一匹黑马。

也正如爸爸所说,高考的成绩造就了我之后每一步的选择,成就了现在的我。如果当时没有爸爸的点醒和教育,不知现在的我又会漂泊在何处……


4. 终身学习

爸爸的教育和潜移默化的影响,在我人生的关键几步,都起到了重要作用。而今,退休在家的老爸依然能够让我学习到很多东西。他自学摄影,看着单反的说明书一页一页地研究,认认真真地做笔记;上网找到教摄影的视频,记着光圈、曝光时长等我到现在还无法完全理解的数据;拿着相机,爸爸从身边的生活开始记录,家里的花花草草、大鱼小狗,屋外的大银杏树、公园和小河。看着一张张美丽的照片和老爸骄傲的笑脸,我也由衷为他高兴,他这种终身学习的精神也让我很是触动。知识、从来都没有学够的一天,保持学习的状态,才能不断精进。

爸爸还保持着每天练字的习惯,从部队开始,爸爸就与文字结下了深厚的缘分。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爸爸学会了打字,有了自己的博客,他依然没有放弃纸笔,反而更加执着。爸爸说,练字的时候心情特别放松,没有烦恼,进入到自我享受的过程。看着老爸乐呵呵地享受着退休生活,我也为他感到高兴!


爸爸的学习成果


老爸的字


5. 老爸,生日快乐!

今天,是老爸的生日。事物繁重,我没有赶回家陪在老爸的身边,却在心底默默地说了很多很多遍:老爸,生日快乐!

看着爸爸渐白的头发,心里还是止不住的难过。小时候总盼着长大,现在却总想,如果我能不长大了,爸爸是不是就会一直保持年轻时候的样子?然而,时光还是会流逝,我也已经立业成家,到了我孝敬爸爸的时候了!

爸爸,我爱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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