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能立刻决定,之所以不马上给出答案,只是想让需要答案的人尝尝等待的滋味,受受结果不确定的煎熬。
很多有点话语权的人都喜欢以这种方式处理那些他们不太乐意,又不想真的拒绝事。
心里早已接受,却不马上答复,除了让你不舒服,也是表达一种态度,一种立场——“我本不想同意!”
我不知道主任是不是真的问了人事科的人。他后来说没问,为了保护我。有了结果,问或没问,已经不重要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到了车间,经过主任办公室时,我特意贴在窗户上看了看主任的桌子,那张假条还原封不动躺在昨天的位置。
看到假条还在桌上,我的心情立马就由期待的忐忑变成了现实的沮丧。“看来真得考虑下如果被拒绝,我该怎么办了。”
“今天来这么早?”一个声音在侧后方传来,软绵绵的。主任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考。
“主任好!天气好,起得早。”我急忙把脸从窗户边收回来,转头应道。刚才被冻僵了的心突然就像被除颤仪激活了一样,慌乱地跳了起来。
三月里乍暖还寒的季节,在主任办公室外长长的吹着凉凉的穿堂风的参观走廊上,我却感觉到身体在发热。
“是请假的事吧?”看到我局促不安又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样,主任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这是满意的会心一笑,很快就消失了,不注意是看不到的。
但我看到了,或者说是感觉到了。我此时太敏感,所有表情都逃不过我的眼睛,不管是颦还是笑。
“我,我想问下厂里有没有同意?”我结结巴巴地说。
“哪天走?”主任恢复了严肃的表情。
“下周一。”我闪电的速度回道,我知道请假的事八九不离十了。其实我记得是周日出发,不过周日休息不算假,所以我说是周一。
“我考虑了下,还是没告诉厂里。你工作没几天,请这么长时间假,不说他们会不会同意。即使同意了,对你的印象也会不太好。”主任语重心长地说。看得出他这是说的真心话,心里很是感动。
“谢谢肖主任!我一定尽快回来,好好工作。”我说的也是内心话,除了尽早回来做不到,行程早已确定好,尽早只是说辞。不过,好好工作是我当时真实想法。
“走之前给班里说一声。还有,注意安全!背着厂里让你请假,出什么情况我不好交代。”已经进了办公室的主任,边说边随手把假条扔进了他办公桌中间的抽屉。
主任脸上的表情依旧如平常一样看不透。我想他的心里一定有宽恕我带来的快感,或许还有一点淡淡的忧虑,这么长的假期,千万不要出什么事。
早安,十二月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