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二最终还是死了，他是笑着死的，也算含笑九泉了。
孙老二是村里的傻子，无父无母。吃着百家饭长大，衣不蔽体。村里新人结婚，他跑到迎亲队伍前，又唱又跳。孩童学堂读书，他在窗外咿咿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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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老二嘴里常哼着他唱了十几年的戏“绣一对鸳鸯来戏水，并翅比翼戏水玩。这边绣的更好看，嗬正当中绣着一朵白牡丹……”细听还别有一番韵味。
孙老二走的这年，村里大旱。
三伏天，滴水不见，大地裂了缝，庄稼病怏怏地伏在地面。村里人抽干了河里的水，无济于事。怪异天象下，淳朴的村民们决定求雨。
鸡鸭鱼，苹果，香蕉，梨，金纸箔，各种祭祀品摆在了关二爷面前。红颜怒目的关二爷，金光闪熠的太阳，香火的烟在空气中泛起了涟漪。妇女们口中念念有词，信徒们在骄阳下虔诚跪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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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边绣的干支梅，下边绣的是水仙”孙老二声音忽至。脚踩了燃烧的纸箔，撞折了正焚的香，手拿起盘里的苹果，咬了一口。“把他赶紧撵出去”，村支书呵斥着，他绝不容许有人亵渎神灵。
求雨活动在嘈杂声中艰难结束。
说来也怪，求雨没几天，大雨瓢泼而至，解了庄稼渴，救了村民的命。
自那以后，气候变得正常。
孙老二是在那年冬天走的。除夕夜，万家灯火，鹅毛大雪。孙老二发疯般地在雪地里笑唱着“绣一对鸳鸯来戏水，并翅比翼戏水玩……”哼唱声就这样持续了一晚上。
孙老二的尸体是在第二天早上被人们发现的
死去孙老二面容倒一改平常的脏污，在白雪的映衬下还有着几分祥和。尸体的不远处，赫然五个笔锋犀利，字体遒劲的大字：
“天不遂我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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