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印象中,总以为秋冬季节是落叶的季节。而事实是,即使在在这万物茁壮生长的初夏时节,大自然不仅落英缤纷,同时也是落叶斑斓。在香港时,从植物身上得不到四季轮回的消息。但仔细观察,还是能发现满地的落叶以及繁茂枝叶间的新芽。
是生命的代谢,是生命的轮回……
阿伟兄在这样的初夏走了……
我们在崇明农场同一个寝室度过了一年左右的时间。虽然只是一年,却开始了我们近四十年的淡如水浓于血的友谊。近四十年来,我们这十几个兄弟姐妹有各自的生活和工作,却每年相聚,相互挂念和关心。四十年每年的相聚,却说不完那三五年的农场岁月。
阿伟兄一向快乐与细心。他几乎总是笑嘻嘻的,那笑容,是孩子般的灿烂与无邪。他在农村是连队副连长,回上海后当过印刷厂车间主任、厂长,但他的笑容却不带那种世故的浑浊。他也很细心。每次相聚,他都会默默地关注各类后勤细节,比如告别时各人的随身物品、游览时前后的照应等等……
我在农场两年不到的时间,以后读大学,再离开上海。互相之间方方面面的了解并不多,有时相聚聊起来才会惊奇地说:哦,你还会这个!哦,你还有这经历!……但大家之间的感情就是这么深厚。这真就是所谓的缘份了。
阿伟知道我喜欢书法。那些年代时兴挂历。他每年都会给我留着印制精美的书画挂历,相聚时带给我。有时相聚已是春节后了,他一样还是细心地包装好带来。
老大电话告诉我,阿伟病危了,说他在昏昏沉沉中叫了我名字三次。我心情很沉重,从杭州赶去上海看他。那天医院出来,兄弟姐妹一起吃午饭,我一直提不起精神,也不知道吃了些什么。这些天胸口像堵着什么东西……好在阿伟只是瘦了一些,没有被病魔折磨走形。阿伟更有优秀的儿子和健康漂亮的孙子。阿伟更有贤惠的夫人,我的嫂嫂!
一会要最后送别阿伟了。
是生命的代谢,是生命的轮回。愿阿伟兄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