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我大哭了一场。是那种止不住的哭。
我跑到的湖边,任由眼泪滴落。一次止住又一次的掉眼泪。这是我上大学一年来第一次哭的如此伤心。
而我痛哭流涕的原因,是昨晚的一场让我恐惧了一整天的梦。
我的梦是这样的。在一个似乎是我家的地方,着起不知什么原因引起的熊熊大火。我眼睁睁地看着我的的亲人们一个个的离我而去。我失去了他们,失去了我的家。我手足无措。
这个梦一直做到第二天闹铃响起我起床的那一刻。
这个梦实在太逼真,让我实在觉得它是真的了。
男朋友从40公里外的地方找我,他说要一起跑步,这让我很震惊。
我带着恐慌与不安,和他一起跑步,吃早餐。聊天。
他聊了很多。
关于失去与得到。我以为我的恐慌我会被他说的话所消除。
可是却没有。
我突然很想哭。
我很想跟我妈打电话,我特别担心他们。
我播了我妈的手机号,电话响了一下,又一下,又一下……我的心了特别的紧张。我怕我妈没有接电话,我怕电话那头是另一个人告诉我我妈不能接电话了。我怕......
“喂~”
中午接通了。还好,是我妈接的电话。她的语气很平淡。我猜是我多想了吧。
我妈问我的近况。我忍住眼泪一字一句的回答。
终于我说到第三句话的时候,眼泪已止不住地大滴掉落。电话那头的我妈有些慌乱,忙问我怎么了。我站在宿舍楼下一边哭的稀里哗啦,一边跟我妈讲我做梦的事情。我说我担心你们。我说我害怕你们离开我,我害怕我们的家真的没有了。我忍住地哭,旁若无人的大声哭泣,大声向我妈诉说。
我好像好久都没有这么伤心过。
好像我已经失去了他们那样的伤心。
我像个无助的孩子。
我妈安慰我说他们都很好,他们没有事,一切很好。
我说我担心你们。我担心你们……
我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敏感了。
我一直以为我很坚强了,我以为我离开父母我也照顾好自己了。
2015年6月,我参加了第一次高考。我满怀希望,以为自己要逃离那个让我压抑让我一刻也不想待的小乡村。
可是我失利了。高考结束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完蛋了。
我感到羞耻。所以考完试的第二天,我坐上了去南方的大巴车,踏上了做暑假工的路。然而我只是单纯的想逃离那个小乡村,逃离终日在田地与工地上劳作的父母。
也许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对不住他们的辛苦。也许是我的自尊心不允许让任何人对我指责。尽管他们什么也没有说。
我在南方待了将近两个月后,我决定,我必须要去一个大城市去上大学。
然后就是复读。
复读的那一年里,我几乎一年没有回家。为了逃避他们期望的语言。
然而当时的我只把他们那些鼓励,劝慰的语言当成了对我复读这个行为的嘲讽。
那时的我很脆弱,甚至一句“你怎么复读了”这样的话都能让我几近崩溃。
我也很倔强,我总是想,看着吧,等我考上大学去大城市让你们好看,让你们再也不能再说我什么。
我很恨我自己。
恨我自己当时把他们真是的关心当成了对我的嘲讽。
2016年9月。我如愿考进了省会城市---郑州的一所高校。我成功地逃离了小乡村。我像一匹脱缰的野马,迫不及待的离开那个生育养育我18年的土地。
我每天都在向往到达大学里的模样,只是我忘记了注视他们那依依不舍的眼神。
在大学里,我在所有空闲时间跑去兼职。大学里的第一个国庆节,在其他同学在家享受军训后的第一个小长假时,我跑去西郊的一家工厂去做小时工,去挣取那一天10个小时+,工资70封顶的微薄工资。我期望通过我的努力可以拜托他们,我期望可以不靠他们自己可以完成学业。
也许我把这种行为美其名曰“勤工俭学”,其实我只是想尽早拜托他们。我不想让自己觉得自己欠他们的。我觉得我可以脱离他们而生存了。
然而这是多么幼稚的想法啊
再回到那个让我早上痛哭流涕的梦。那个让我明白,我和他们——我的家人们,并不能因为钱而离开彼此。
当我认真去想我如果失去他们以后,我竟是如此的痛苦。
我意识到我之前的想法,那些荒诞至极的思考。简直让我觉得我真的是个滚蛋。
当我的同学因为特别想家而伤心时,我总觉得很不可思议。一个假期,我想到的不是能不能回家看看,而是我能不能不回家,我去到哪里,去做什么我就可以不回家了。而当我找到可以当做我不回家的理由的事情时,我真的是开心极了。
也许我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吧。
只是,我还是很怕失去他们。我怕我没有家了。我怕……
不过还好,他们都在。
不过我想,我对家这个概念,也许会越来越惦念吧。那个破旧的,落后的村庄,我虽然曾经不爱他,但此刻我却有些想念。
这个早上,我因为一场梦哭了一场,也因为一场梦知道了我的他们我割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