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在我的记忆中,是小桥流水,老树昏鸭,暮归的牛羊,袅袅的炊烟。儿时,我在村里长大,乡村精彩了我的整个童年时代。于我,它是剪不断的乡情,挥不去的乡思,化不开的乡愁。
而立之年,再回乡,记忆中的乡村变得依稀模糊起来,早已不是曾经的样子,物已非,人亦非。今昔相比,往日欢声笑语的小街早已杂草丛生,只剩泥土墙和石河坝诉说着岁月的漫漫经年,沧海已桑田。是故乡忘记了游子还是游子遗忘了故乡?何处似吾乡?
当年,夏日午后,绕村的小河哗啦啦的唱着欢快的歌,成群结伙的姑娘婆姨大婶们用盆端着浣洗的衣服,有说有笑来到河畔,找一块平整的石头坐下,再用另一块略呈长方形的石板做成搓衣板,认真的揉搓起来。小孩子在水里打闹嘻戏,捉蝌蚪,抓小鱼。不远处的庄稼地里,农人在锄草,休息间隙还能听到浑厚淳朴,夹杂着野性与奔放的山歌。而今,一切都已远去,失去流水的河床依旧空荡,只剩记忆不停地在辽阔寂静的山间回响。
奶奶与〞姐姐花〞,总是不停地纠缠萦绕在我的梦里,至今不知道〞姐姐花〞的学名,只是根据村民们的称呼取了相近的发音。小时候,奶奶给我梳了两条又长又粗的辫子,爱美的奶奶总觉得少了些点缀,于是,找来彩色的布仿照〞姐姐花〞的样子做了几朵黄白相间的小花,成了我爱不释手被小伙伴羡慕的小发饰。
民间,是最具生机与活力,充满创造力的天堂。〞狮子掸毛鞋〞,纯手工制作布鞋,先将棉布涂上面糊,一层一层垒砌起来,烈日暴晒,干透,用麻绳一针一针纳的结结实实,便做好了鞋底。鞋面的制作更是充满想象与技巧,再生动的语言也无法描绘能工巧匠匠心独运的创造功底。
人生如四季,潺潺流过的岁月长河带走了精彩而弥足珍贵的记忆,然而,沉淀多年后,一切还会回来,就像蒲公英的种子,飞向远方,同时,洒在了脚下。
而经过时间和岁月历练的生命,必将绽放的更加夺目。
康舒写于二零一陆年六月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