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2月01日(农历二〇一三年十月二十九)星期一
生母心脏病突发。
我又没有见到最后一面。
每一场永别都像极了做梦。心惶惶无着落,头昏昏不清醒。多希望,那真的是场错梦,清醒了便无恙。可是,即便终于等到某一天,心不疼不慌了,它也依然是眼睁睁的事实。所以,你永远也没有做梦的借口了。
恰逢多事之秋,生老病死在2013的最后两个月聚齐。悲的是逝去,哀的是别离。然而,我们无奈的悲哀里却还隐藏着诸多是非黑白的人情世故。这些人情世故可给人带来安慰,却也会让人顿感疲惫。
2013年12月07日(农历二〇一三年十一月初五, 大雪)星期六
有些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日子似乎是呆板凝滞而又重复流动着的。可是人的一生原本就短暂,谁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还有几个明天。那么无论怎样的重复毕竟都是极其有限的。某一时段里,你是欢喜热爱这种时光也好,终日厌烦嫌弃也罢,时针分针都会不变的速率运转。
2013年12月9日(农历二〇一三年十一月初七)星期一
有时候腰酸疲累,但日子却似乎可以过得匆忙侥幸一些。有时候惬意闲散,可时光也毕竟分秒有限。
我不再是那样单个一身轻松的我,我却还是这样不够努力恍恍惚惚的我。
那么,总结起来,我又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我呢?
2013年12月10日(农历二〇一三年十一月初八)星期二
原来,分离的时候,你才能如此深刻地意识到,你是爱着的。对一个小生命的眷恋,以及对一个城市的喜爱也是这样的吧?所以,人的意识总是会习惯性后滞的。
2013年12月14日(农历二〇一三年十一月十二)星期六
一晃就是十二月,整个2013年就要成为过去。
又是阴天,偶然飘点细雨。
将近一周了,我想念阳光的味道。这种天气,区区双手的温度把心底的记忆都要给冰冷了。
渴望温暖的度数,就像眷恋某座城市熟悉的街角。
2013年12月18日(农历二〇一三年十一月十六)星期三
母亲(视如己出的养母,已66岁)从三楼坠下,万幸双脚先着地。可是,她的腰部以及双腿都摔断了。
心在害怕,颤栗着。我哭不出声音来,亦写不出来了。
老天保佑,我那本性良善、几经磨难的老母亲。
2013年12月24日(农历二〇一三年十一月二十二)星期二
千丝万缕。一边是嗷嗷待哺的小呆瓜,另一处是饱经折磨的老母亲。
身在曹营心在汉,我还是无比牵挂想念着您。一想到您在病床上受着苦痛,我就心疼得要流出泪来。
我的老阿妈,该怎样才能尽我所能、减免您的苦痛?
2014年1月1日(农历二〇一三年十二月初一)星期三
一转眼,年份就更换为了2014。2013过去了,可是,我知道,老母亲的苦痛却没法过去。该如何是好?
丝毫没有新年快乐的兴致。于我而言,日子还是一如平常。奇迹却迟迟还未出现——关于老妈妈的奇迹,关于自己的奇迹。
2014年1月4日(农历二〇一三年十二月初四)星期六
原来,有些疼惜,凭质问与祈求都是得不到的。他心里若有爱怜,根本无需提醒该如何体恤你。相反,频频比较及渴望换得的疼惜,只是要来一时欢喜,无法真正温暖心灵。如果渴望尚未达成,反而会刺痛心底,徒增伤悲。
如此而言,不如不要。
2014年1月8日(农历二〇一三年十二月初八)星期三
“青春的快餐只要求快不理哪一家,哪有玩味的空挡来欣赏细致淡雅。 到大悟大彻将虎咽的升华,等消化学沏茶,至共你觉得苦也不太差。”
苦瓜。
“用痛苦烘托快乐,让余甘彰显险恶。”
苦瓜。
越来越无比地怀念一个人游荡的曾经。那时候,尚且没有这么多的生老病死,没有如此多的人情世故。
我想我是真的老了。尽管我才25。
2014年1月14日(农历二〇一三年十二月十四)星期二
有些充满不快的记忆,或许会在脑海里掩映许久许久。
生平第一次被人那般唾骂。
我不知道这种伤痕是缘于在乎那个人还是更在意那些谩骂。
呆瓜说,顺其自然吧。
是啊,我也很疲惫。勉强维持起来的礼数,不是真正的情谊。至少我没法感受到多么深刻难忘的患难之谊。可是,他们或许都不会体谅。我也已经失望到不想解释与苛求了。
那些字字句句的伤痕,快点结疤吧,我好伺机揭去。
现在重听那些歌儿,是完全不一样的心境了。我是不是应该感谢时光——它纵然如此无情,也终究会是公平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