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中的歌声

总有一些感动会在一个清晨,点亮你的一天。

那是我刚开始晨跑计划的第二天,跑到第二圈的时候,我骤然生出一股绝望之感,前面的路还很长很长啊,计划完成还不到一半,可是我早已是双脚沉沉、两股颤颤、呼吸紊乱、汗水涔涔。“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路漫漫,雾蒙蒙......”突然,豪迈的歌声突然从后方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微风拂过脑后,霎时竟带来了一股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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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时我还有点诧异,谁能够一边跑步一边放声高歌呢?渐渐地歌声越来越近,我回头望了一眼,原来是一位老者骑着自行车跟在身后。歌声如影随形了几百米,我渐渐觉得沉重的脚步开始变得轻快了一些,终于停下来跟老人攀谈了起来。

“老人家,您唱得真好听。以前是军人吧?”刚才老人唱的两首歌都跟军旅生活有关,我于是试探着问道。老者停下了自行车,我发现他的自行车是大行牌子的折叠单车,黄色,跟我家里的那辆一模一样。心理学老师说,人总是喜欢跟自己相似的人交往,这辆一模一样的自行车让我对老人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是军人,一辈子的军人。”老人响亮地开了口,四川口音带出了爽朗的笑意。交谈中得知,老人生于1943年,只比我家爷爷小一岁,但是看起来年轻不少。虽然满头白发,但是神色坚毅,身板挺得笔直,讲话声若洪钟,妥妥的军人形象啊。老人讲了一些军旅生活的旧事,又说他现在到深圳养老来了,深圳是个好地方之类的云云。最后说:“毛主席说,‘年轻人是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这个世界是你们的,好好干吧。”他说这话的时候,清晨的阳光刚好透过头顶的树叶,斜斜地打在他的脸上,形成两道斑驳的光影。一位老人,就是一部厚重的历史啊。

道别前,我真诚地对老人家祝福:“祝您健康长寿!”老人道谢,复又骑着车,一路高歌,拐了个弯,一会儿就消失在晨光之中。而我也在渐行渐远的歌声中往前,往前。心里回忆老人的峥嵘岁月,我渐渐地就忽略了腿有多不舒服,路有多远,不知不觉地就跑完了既定的路程。

回来的路上,我经过人行道。拐弯过来的车子停了下来,示意我先过。不知道为什么,我心血来潮地对着司机竖起了大拇指。司机肯定也看到了我这个手势,在我过了马路之后,他鸣了两下喇叭。于是我相信,这个简单的手势点亮了司机清晨的这一刻,正如那晨光中的嘹亮的歌声,点亮了我的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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