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天前的一个下午,孩子还在午睡。她中途醒来,不太清醒的样子。我以为她还想继续睡觉,就给她喂了点奶,拍拍她,还帮她把被子拉拉拢。不一会,她翻身爬起来,似乎发出作呕的声音,我以为她肠胃不适,正要找东西装她的呕吐物。没想到,瞬间的功夫,她却滚落到一旁,浑身抽搐起来,眼睛翻白,呼吸似乎不畅,脸色极差。我疯狂地叫正在另一个房间午睡的婆婆,她闻声而来,看到抽搐的孩子,也惊慌地叫出声来。
一时间,各种恐怖的念头涌上心头。但是,幸好我还有残存的理智。我跟婆婆说,你照顾宝宝,我叫救护车。我感觉自己在跟时间比赛,在跟死亡赛跑。可是,我怎么也找不到手机。我一边掀开被子,一边努力回忆最后一次见到手机的地方。效果很差,根本回忆不起来。幸好,大约30秒后,我在床尾找到了静静躺着的手机。手机解锁后,我要打电话叫救护车,该死,救护车号码是多少?我应该是人生中第一次拨打这个号码,可是号码是多少?大约5秒的空白后,我终于想起来好像是120,我问婆婆“是不是120?”还没等她回答,我已经拨出去了。接线很快,我却发现自己吞吞吐吐,不知道该先说什么。终于,我说“xx小区有个2岁的婴儿浑身抽搐,呼吸有困难。”对方说“哪里?”我再重复了一遍,然后发现对方对这个地址不熟悉,在相互确认地址的过程中,我才意识到,这是这个片区的急救中心,并不是我想要去的离家最近那家医院的急救中心。对方还在问我住在哪一栋哪一层哪一间。我心想,没时间了,等不及了,我们打滴滴去医院会更快。于是我跟急救中心说,算了,我打滴滴过去。
挂了电话,我婆婆已经抱着宝宝坐在一张凳子上。她的声音还是很惊慌,但她告诉我宝宝已经没有抽搐,可以睁开眼睛了。我稍稍定了定心,立刻给相识的儿科医生打电话,电话接通的一瞬间,我听到自己带着哭腔的声音,但我还是快速描述了孩子的情况,慌乱中,我对自己的描述感到不够自信,我说“我现在拍个视频给你看看她的情况”。我一边拍视频,一边叫宝宝,她对我们的声音没有反应。我用颤抖的手把视频发过去,也给老公转发了一份。没多久,医生朋友回电,叫我尽快带去医院,但是也安抚我,只要有呼吸,有意识就不用太担心。
我凭着仅存的理智,拿上出门物品和就医必需品,叫上婆婆,一边用滴滴叫车,一边往外走。一路上,给滴滴师傅打电话确认上车地点,给老公打电话叫他请假去医院,一边思考,还有哪里可能没做对。
顺利上了车,师傅加大马力,带我们一路飞驰到医院急诊部门。下车的瞬间,师傅还叮嘱我,别着急付钱,先去找医生。
护士给测体温,39.2°,医生说,高热惊厥,立刻给开了退烧针和消炎输液。而且,在见到医生的时候,宝宝终于哭出声音来了,谢天谢地,高烧抽搐到几乎失去意识的宝宝终于顾得上害怕医生了。
接下来的几天,验证了医生的判断,宝宝在输液和吃了退烧药后退烧,药效减弱后又反复发烧。直到第三天下午,体温才慢慢稳定下来。几天里,一家人身心俱疲,尤其是我,连续两个夜晚和白天几乎不曾睡觉。
今天,宝宝一整天都没有发烧,这是不用再输液的标准。明天再去医院复查,再开点口服药吃几天,应该就可以痊愈了。
这次有惊无险的经历,让我有一些思考和触动:
1. 母性是一种强大的力量,母性让我坚毅。在整个过程中,无论是令人恐怖的浑身抽搐还是夜间高烧不退,虽然我感到害怕、无奈、无力,我没有软弱过,没有任情绪肆意发泄,也没有因为情绪波动,过于影响自己做事和沟通的条理。所以,能做母亲是一种幸运,能激发这种能量和被这种能量激发是更幸运的。因为这种力量,我感到了更多对自己和对人生的信心。
2. 好习惯很重要。孩子抽搐的那天,我心中真真切切地感到我在跟时间赛跑。那天我非常庆幸,我们没有浪费时间,因为我快速地拿上了钥匙、背包、就医袋子,那个袋子里所有就医需要的东西都有。我不用为了找医疗证、病历本浪费时间,因为我们家平时讲究整理物品、分门别类。
3. 时刻做好肩负责任的准备应该是一种生活常态。身体上,要熬得起、熬得住。那么平时就要节制、锻炼。挥霍青春、挥霍年轻身体的日子永远过去了。心理上,要更加明白,生活可能随时给你抛来一个烫手的山芋,烫手也别怕,接住,接好了,因为你不接或者接不好,就会有人遭殃了。
4. 时间有限、精力有限,把生命倾注在自己真正在意的人和事上,其他的都是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