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若英电影要上映,很自然想起那期《桃色蛋白质》,刘若英的失控,陈升的“无情”当时在各种八卦小网站流传着。昨天一时兴起,又把这节目翻出来看一遍,忽然发现,这期节目之所以流传甚广,固然与刘若英、陈升的知名度有关系,但是更深层来看,里面的对话简直就是一出很妙的小说。如果你非要对话语进行编码解码的话,里面明喻、暗喻、前尘往事、未来不可知,配上两人真情实感的演出,简直秒杀很多爱情电影。可以说这也算某种程度的“爱在”系列。
我复盘了下大家最喜欢重复的那几个段落。
专辑是心血,不要轻易送人。这里的一迎一拒,完全可以和人的感情对应。不要随意将自己和盘托出。
刘若英点《风筝》,侯佩岑问她为什么。后来还是陈升解了这个题,他讲了一个故事,注意是讲故事,而不是很直白地说答案。他讲了一个刘若英和钮承泽来银川拍戏,交通不便,他们开了四个钟头的车找到一个电话,跟他报告说“我很好,我很好”。然后他摊开地图,找啊找,银川那么远。这里面场景感非常强,有好多浪漫小说的元素,“我很好”,《情书》的结尾处不是这句台词么?
陈升想说的是风筝飞太远,就走了。但是刘若英又来一句“可是那根线还是没有断啊,它还在,它还在你的手上,就算我掉下来了,你还是可以拉着那根线,一直找找找,就会找到我在哪里。”
一个人一直站在原地等你,只要你肯,那个人就一直在?是不是又有点儿地老天荒的意味?
但是陈升说,“你白痴啊,怎么可能呢?”
后来又是一首歌,《纯情青春梦》,有点儿像对《风筝》这首歌的一个回答。
歌词大概是:送你到火车头,回头我也要走。双人放手就来自由飞,自由飞,不是我不肯等,时代已经不同,每个人有自己的想法,你要保重啊,等来是一场空。每个人有自己的愿望,辜负着青春梦青春梦。
然后刘若英又讲了一个小故事。“我常常觉得我们沉默就可以了。前几年有时候,我有觉得自己拼不下去的时候,我就会开车去他在的地方,走进去,他看到我,摸一摸我的头,然后我就好了。我看到他,我就觉得我好了。我就走了。”这又是一个极具电影感的细节,要不然“摸头杀”如今不会这么流行。
在这里还又补充送专辑的事情。刘若英第一次在没有陈升参与的专辑制作完毕后,凌晨两三点给陈升打电话。那头陈升在吵闹的pub中,只问她你专辑做得是否快乐,如果快乐就可以了。就是这种关键时刻的小事让当事人无法自拔,也让观者投入感情。
最后就像是一个圆,陈升唱的是《然而》。这就又妙了。它的歌词是:然而你永远不会知道,我有多么的喜欢,有个早晨我发现你在我身旁,然而你永远不会知道,我有多么的悲伤,每个夜晚再也不能陪伴你,有一句话我一定要对你说,我会在遥远地方等你,直到你已经不再悲伤,i want you freedom like a bird。
就好像那条拔河的绳,眼看偏向一边了,忽地又抖了一下。但是最终还是倾斜过去了。若没有这一抖,这场比赛就不好看了。若再将结局部分与开头陈升说的那个闲事参照,会发现又是一种呼应。开头刘若英说有两三年没见师父了,陈升讲的是与金城武的故事。他大概说自己写纸条递名片,但是没有得到回应。还是风筝飘远的那个意思。
上面整个的对话文本,刨除陈升刘若英的身份,仍然会觉得很有意思。一直很跳跃的我,总是会想起塞林格的《破碎故事之心》(文末阅读原文是这篇小说,大家一定要看呀看呀看呀)。我第一次看到这个故事是在世相的公众号,那时候他们还没有这么哗众取宠,每天特别认真地推很好的文章。
塞林格这篇小说里,存在着的是一个“当男孩遇上女孩”故事,但是如何让贾斯汀·霍根施拉格,这个周薪30美元的印刷小工,遇上那个命定的女孩,作者实在写不下去。他模拟了很多搭讪、认识、相遇的手段,最终从爱情片又变成悬疑浪漫片,然后变成越狱片,男主角死亡告终。但这样的话,男孩遇上女孩的小说就没法完成了。
中间掺杂了很多信。里面有一段儿特别有名。
“爱你是我唯一重要的事,莱斯特小姐。有人认为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点的吻是一堆孩子,也许真是这样的,莱斯特小姐。但你知道我怎么想吗?我觉得爱是想触碰又收回手。 ”
整个故事很短,但是需要自己看下去才会觉得妙。有人说这篇小说表现的是男主角深刻的孤独。我觉得还有作者随意“拨弄”的情节,其实现实中的人生有时候也是如此的,上帝并不比小说家更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