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决赛,最后一首歌了。我要把它送给一个没在现场的人,希望她能听到。”于是曲终人散,台下观众的欢呼还未散去,气氛热闹的一塌糊涂,我终于停止了寻找,绷住脸皮笑了笑,开心又落寞。
画面里Eson仍在卖力地表演,房间里的人却早已躺得横七竖八。烟,酒,兄弟;权力,呐喊,谩骂,恍惚间莫名地觉得拥挤的房间好像很空旷,空旷的房间好像又很拥挤。我忽然有点不开心,伸手掐灭了烟头,懊恼着一个人的清醒。起身出了包间,结束了无谓的庆功。
风一吹,人就清醒了。宝蓝色的夜空隐藏着那些年铿锵的年轻,夜半笙歌的璀璨灯火温暖而不显孤单,四通八达的街街道道空无一人。一个人蒙着眼胡乱地东闯西晃,好像成了世界之王,你不用顾虑任何人,不戴面具也放下大方得体,肆意妄为。一个人的世界,我没有呼喊也没有咆哮,风好像也凝固了,四下波澜不惊,我知道不会有人回应我,可我是多么想发现一个人和我处境相同。我想要是你知道了肯定会笑话我,那么现实和理性的一个人原来也是会做这种无聊事的。我想你肯定是会很开心的,我也是会放下所谓的华丽与大方来陪你心不在焉地玩世不恭。
一线之隔的过去同现在,在这个瞬间,这个狭小的空间,挤下了多少难全。
那年参加歌唱节目海选落败而归,所有明明牢不可破的东西瞬间全盘崩塌,难以名状的不确信感将我笼罩起来,理想遭遇现实无非就是这样。可怕的是我对自己的歌唱有着无比的确信,我不质疑自己而是开始怀疑世界。记不清那时倍受打击的我到底糟糕成什么样,只记得那天大雨里的我,直愣愣地瞧着大雨里的你,慢悠悠地走过来,越靠近我笑得越发明媚,可是眼神正经又凌厉。然后你开始不顾一切,歇斯底里,推搡我,拥抱我,然后扑在我身上哭,撕心裂肺,好像是你受了什么严重打击一样,二我反倒成了安慰你的那一个,雨噼里啪啦地砸下来,搂着你的手不自觉加了几分力道,温室里的压迫使我好像忽然感到了极度的冷和极度的热,我好像忽然看你那么清晰又那么模糊。
不甘心。我再次爬起来前进,为着那束聚光灯而全力以赴,为着鲜花和荣誉愈发变得不顾一切,走火入魔。我知道你笑我,可是生活就是这样呀,我不能呆在原地祈求命运的慷慨啊。
习惯从来都是一件隐藏着杀机的,开始和结束注定都不会太容易。
我开始无意识地四处寻找你的身影,因为你说你每次都会来。头号粉丝的义务。我知道是我自私了,可就是莫名的开始执着你过去的话。你一本正经地鼓起小脸说双子和狮子天生一对,无论有多大差异,都能感到彼此亲近。然后转过脸看着我,我依旧不以为然地笑着调侃你,其实我知道你根本不沉迷星座。你翻了翻眼睛,故意露出郁闷的样子,我忽然想起你好像一直都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有时候有点贼,有时候又有点优雅,高高地坐在升旗台的护栏上,百无聊赖地歪着头说喜欢宝蓝色的天,喜欢KK的歌,眼神清澈又明亮。好像什么都无所谓又好像都很认真,怀疑。我差点都要不忍心了,然而,不会。盲目的旅行者。
我穿过人山人海又走遍大街小巷,转角的那边总是不能让人所愿,弄丢了终究是弄丢了,我总是遗憾又幸运地窃喜,准备不够的重逢。其实一个人的寒暄话又有何不可呢?黑暗吹着口哨,风又开始肆虐喉咙,丢了安静的温柔,嗓子莫名地干疼呜咽,再哼不出你想要的曲调。“出租车!”
再见,陪我度过漫长的峥嵘岁的女孩。再见,夏树。
那年夜晚,桥头,你的孔明灯未走远,我就闭上双眼,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