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要结婚了，你来帮我堵门呀？”
“好的。我堵门指定没人进得来。”
“哈哈。说准了。拜拜！”
桃子，终于把自己嫁出去了。
还记得前年，她来我家，我俩靠在沙发上看电视。她凑到我身边，在我耳边嘟囔:“冬冬，三十岁我要是再嫁不出去，咱俩搬一块过得了。”
我回过头去，一脸无奈地说:“桃子啊！我都长到一米九了，快二百斤了。你能不能别再叫我的冬冬了！”
“那好吧！好吧！”桃子不情愿地撅了撅嘴。放下手里的零食，然后摇着我的胳膊，赖赖唧唧地说:“你快答应我！答应我！我爸妈都快催死我啦！他俩就喜欢你。你快答应我吧！”
你这算求婚？哪有你这么求的？我这心里，真是“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
“哎呀，你就答应我吧！”桃子见我不回答她，继续在那儿耍熊。她那不叫撒娇，但是离撒泼还有点距离，就叫耍熊吧！
“嗯。行！”我随意应了一下。
她乐颠儿地放下了我的手，把身子转了回去，又抱起零食继续看电视，说:“看吧！”
我看她儿那个样，真想乐。即使我俩在一起都二十多年了，看她这样也不下好几百次了，看着还是想乐。但是我还是控制住了自己，因为我怕她揍我。
02
还记得，我们认识那年，差不多五六岁的样子。差不多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认识桃子了。听父母说，我俩还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就见过面。
小时候的桃子，真的长得就像个桃子。胖乎乎的，脸圆溜溜的，脸蛋儿还红红的。我爸妈说她是我媳妇儿。那时候不知道媳妇儿是啥？总之，那时候胖乎乎的她总是揍又瘦又小的我，我总是哭着找妈妈:“我不要这臭丫头，当我媳妇儿！呜呜~(>_<)~”妈妈总是被我逗笑。
后来上小学了，我终于能打过她了。但是我还是打不了她。
她出生在夏天，我出生在冬天，她就比我大几个月非让我叫她姐姐，“冬冬啊！姐姐可以教训弟弟，弟弟是不可以打姐姐的。”
我俩就这样一边玩，一边打。确切地说是我单方面挨揍。然后就我们长大了。
03
那年，我俩都十六岁。一个长成了高挑帅气的少年，一个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喂！喂！”桃子在后桌捅了捅我，悄悄说，“你是不喜欢咱校校花？五班的，那叫啥？啥来着？”
“夏天星。”我不耐烦地说着。
我咋就这么不幸？和桃子考到了一个中学，还被分到了一个班。小时候，我上学的时候还能逃脱一会儿她的魔爪。现在完了，一天十多个小时都在一起，她还就在我后座。
“对，对，就那个满天星。你真喜欢人家吧！都知道名字。”桃子没好气地说着，“我还是听彩铃跟我说的呢！你都不告诉我！”彩铃是桃子好朋友，因为总换手机彩铃，桃子就给她起了个彩铃的外号。
“你别听她瞎说，我不喜欢她！”我转过头用坚定的眼神看向桃子。
“切，你可别装了！咱俩可是从小睡到大的友谊，你还瞒着我！真够意思！”
我拿笔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你快别瞎说了！真不怕别人听到。暗恋你的小男生，听到多不好！”我朝她坏坏地笑了笑。
她拿书又要揍我，我赶忙起身，逃出生天。
04
原以为上了高中，大家都大了，她能不打我了。可是没想到啊！
但是有一次我也狠狠地“报复”了她一次。
小时候捉弄她都从没成功过。往她笔盒里放毛毛虫，她居然养起来了；偷偷改她卷子上的分数，她一眼就看出来了；往她后背贴纸条，没到学校，她总能发现……捉弄失败都是一顿胖揍。但没想到那次，居然成功了。
“桃子，明天周六咱俩去看电影去呀！《暮光之城》上映了！”
“好呀！好呀！”桃子兴高采烈地答应着。
“那个……在红旗电影院，上午十点，我在红旗电影院前面那公园等你。那儿有个好吃的刨冰，我请你。十一点电影才开始，咱俩在公园待会儿再去。”
“嗯嗯，好的！”桃子高兴地应着。
“嗯，说好了！”我也朝桃子笑了笑。
跟桃子约完，我就跑回座位，跟我同桌的哥们儿说:“你确定明天上午有雨？”
“嗯。确定。我奶奶天天在家看天气预报。”
周六那天来了，从来没准的天气预报居然准了。十点多，天空乌云密布，雷声阵阵，不一会儿就下雨了。我和朋友在游戏厅玩着。心想:哈哈，被雨浇了吧！臭桃子！
十二点，我和朋友从游戏厅出来。
“这雨咋还没停？”我打开雨伞。
“好像得下一天吧！”
不知怎的，心里居然有点不安。“你们先走吧！我去打个电话！”
借来游戏厅老板的电话，给桃子家打了个电话:“喂。大爷，桃子在家没？”
“不在家啊！不是跟你看电影去了吗？走的时候老高兴了，还说不回来吃晚饭了。你俩看完了？”
“嗯。我问问她回没回家？那可能一会儿就回去了。那，大爷，我挂了。”
“嗯。”
挂断电话，打开雨伞，出门打了个车，就往红旗电影院赶。进电影院找了好久，桃子都不在。
我感觉不好，赶紧冲出电影院，往公园跑去。任由雨滴打在我的头上，脸上，身上。我跑到公园，桃子果然在，坐在公园的椅子上。我只看见了她的背影，在雨中瑟瑟发抖。
我走过去，在她旁边撑起了伞。她转身，看到了身旁的我。她今天没有扎头发，乌黑的头发被雨浇得像个帽子一样盖在头上。她今天居然穿了一件连衣裙，还是粉红色的，但是早被雨打得不像个样子。
她转过头，看到是我，泪水从眼眶里流了出来，她没有嚎啕大哭，只是委屈难过地流着泪，我分辨不出是雨水还是她的眼泪。我原本以为她会揍我，但是没有。她只是哭着看着我。
“走，回家吧！”我去拽她的胳膊让她起来。
她甩开我的胳膊，跑走了。
那一刻，我呆住了。她的眼神，她的表情，她的眼泪，我从未见到过，也从此再难忘怀。
我原本以为，她根本不会来，因为《暮光之城》不会上映；即使来了，她也不会傻到下雨了还在公园等我。但是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外。我得逞了，但是并不高兴。
我呆呆地站在雨中，看着她跑开的背影。那一次，她没揍我，也没骂我。只是从那以后，我俩再没有一起看过电影。
05
我的人生从没有早恋的黑历史，这得感谢桃子。没她搅和黄了我的所有暗恋，我可能谈了好几次了！
画画又好，唱歌又好，打篮球也好，学习还不错，就是没人追。
我喜欢的，还没等追呢。这臭桃子准保去那女生那儿说我坏话，要不就在我这儿说那女生不好。她还美其名曰，说是奉我母妃之命。我真想把她毒打一顿，但奈何不了她的“淫威”，不跟她一般见识了。
但是我也挺感谢她，因为她，我也没咋耽误学习。她学习好，我俩总在一起学习，她也总是帮我补课，所以高考我俩都考到了帝都。
进京的那天，我俩选在了一天，一起进京。也不是我俩想的，拗不过父母罢了！
大学我俩虽在一个城市，但是一个在市里，一个在郊区。好在我俩的学校门前，有一趟公交。桃子总跑来我学校玩，说是爱吃我们食堂的“麻辣烫”。我也总跑她学校来，那儿美女多！
但是大一上学期还没完，她就不咋来我们学校了。
“嘻嘻，冬啊！我恋爱了啊！啊！嘻嘻。”隔着手机我都能感受到她的高兴。
“恭喜你呀！终于初恋了！”
“哈哈，算是吧！”
“你们学校的？”
“嗯嗯！学长！老家跟咱们是一个地方的。在老乡会上认识的。”
“那挺好！假期可以一起回家。”
“嘻嘻，这假期不回去了。和他一起在这儿打工！”
“那好吧！”
之后我俩就再没怎么联系。就是在过年的时候，跟两家家长一起互相拜了个年。
再联系，已经是第二年的夏天。
“呜呜，冬啊！我失恋了！呜呜……”她在电话那头哭着说。
“别哭了。不至于啊！”我也不咋会劝女生，听她哭，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是个人渣！人渣！渣男！”
“对！好！你说啥是啥！”
“你能过来吗？”
看看表已经晚上七点多了，去她那儿，再回来，宿舍怎么也得关门了。但是我还是说了“能。”
一个小时，我到了她宿舍楼下。她下楼，我俩一起去了南门烤翅。以前我俩总在这儿喝酒聊梦想，今天就见她喝酒，痛哭，哭诉。
我以为这次她真的很心碎，像痛失了真爱一样。我看她这样，应该是真爱。都说真爱只有一次，给了就没了。但是我发现她次次这样儿，就不觉得她这是真爱了。
回到宿舍，已经过了凌晨，宿管大爷早睡得不省人事了，所以我也没进去门，在外头坐了一夜。好在帝都的夏夜不冷，就是喂了蚊子。这样好几次了，桃子从不觉得愧疚。她总说:“你可是见证了我的胸部从无到有的朋友！应该的。”
我可以为她两肋插刀，她为了我，同样可以。小时候，邻居小朋友欺负我，她总替我出头；考试没考好，怕被妈妈骂，她总是去找我妈妈替我求情；作业不合格找家长，我怕被我爸揍，她骗她爸来当我爸……别以为她是能替我遮风挡雨的英雄，每次不但她会被揍，我会被揍得更惨！
那年大四，毕业季。毕业就会分手，我也免不了俗。处了四年的女朋友要回老家，我坚持要在帝都，俩人就这么分道扬镳了。和平分手，但是心里却格外难受。我第一次爱的人，第一个想和她共度未来的人，居然就这么各自奔天涯了。我不甘。
“听说你失恋了！”
“嗯。”
“以后你这种人生大事，能不能别老让我听别人说？”
“嗯。”
“不是我那天跟你室友聊天，我还不知道呢！”她跟我室友混得比我跟我室友都熟。
“嗯。”
“你下楼吧！我在你宿舍楼下了！”
“嗯？”
“嗯？啥！快下楼得了！晒死我了！”
我飞快地跑下楼。那天晚上我们喝酒到很晚。然后，去网吧玩了一宿游戏。我玩游戏，她睡觉，就像小时候。即使她只是睡在我旁边，我也觉得心安。
06
“桃子，今晚加班不？”
“不加班啊！我的原则就是工作必须在工作时间内完成！坚决不加班！”
“那好，咱俩出来喝酒吧！”
“我都戒酒了！男朋友他妈，那老婆子，不让我喝酒。”
“那好吧！”
“你哥们呢？”
“谈恋爱的谈恋爱！忙工作的忙工作。我混得连个喝酒的人都没有！”
“那我陪你吧！”
“好吧！老地方！”
那天，心情非常不好。工作不得志，干了两年了，升职遥遥无期，车房更是遥遥无期。一点儿归属感也没有，越活越孤独。
“咋地混得连个喝酒的都没有了？”桃子笑着说道。
“哎。活得真他妈失败！”
“你失败个屁！是这儿有问题！”说着指了指地，“这个城市有病！整得大家都有病！跟你有啥关系？”
她看着我说:“回老家吧！我觉得那儿更适合你。咱老家又不穷，一样有发展。”
“太丢人了！”别人不知道会怎么嘲笑我呢？在帝都混不下去了，回老家了！
“我跟你一起。怕啥呀？让他们说我。我学校不比你好。让他们酸我。”
“你对象不要了？”
“不要了。本来就不打算要了！”
后来，我们一起回了老家。忙碌、奋斗，让我的事业有了小小的成绩，但也把自己熬到了快三十岁。
07
“桃子，你再不嫁人就快成齐天大圣了！哈哈！我接手得了！”
“切！才不用你接手呢。我明年就结婚了！”
“嗯？”我不解地望向她。
“你忙工作，都忙蒙了吧！我可不想到三十岁嫁不出去，嫁给你！我妈给我介绍了个小公务员。”
“他对你好吗？”
“对我可好了！给我做饭，打洗脚水，吃饭都给我夹菜。可不像你，老跟我抢。吃你俩荔枝，记我一辈子！”
“桃子，你快三十了，别这么幼稚，那是真对你好吗？娶到手了还能不能还对你那样了，真不一定。”
“你就嫉妒我，嫉妒我！”说着，就拿脚蹬我。
“嫉妒你啥？哪天找他出来吃个饭？我给你把把关。”
那天见面了，我想就像高中的时候桃子搅和我一样搅和黄他们俩。但是他真的很好，整个饭局上，他的眼里心里全是桃子，连我这个朋友他也礼敬有加。
“桃子，脾气多差？哈哈！”我说道。
“桃子脾气挺好的，长得也好看。不仅好看，心地还善良。能娶到桃子是我最大的梦想。”他这不是骗人的情话。桃子，是他第一次爱的人。他即使笨拙地不会说情话，也会表达他对桃子的爱。
桃子看着他，满是幸福的笑。那一刻，我却怎么也笑不起来。
我的桃子，不是我的了。
年底他们订婚了，在桃子三十岁生日他们举行婚礼。那年我也有了相亲认识的女朋友。
08
婚礼前一天，约新娘出来的确不地道，但是我没忍住，还是叫她出来了。
“你不戒酒了？一谈恋爱就戒酒！哈哈。”
“他不用我戒酒。”
“他不介意我约你出来喝酒吧？不介意有我这个青梅竹马的蓝颜知已……呵呵……”我自嘲地笑了笑。
“他知道我跟你出来了。我的黑历史他都不介意，更何况你。他还让你堵门呢！说有认识人好说话！”
“桃子，你幸福就好！”我看着她满脸幸福的样子喃喃地说。
“嗯，我挺幸福！”
“桃子啊！你小时候为什么老喜欢找我玩？那么多小伙伴。”
“你长得好看呀！那时候多清秀。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这个小男孩真好看。”
“我有那么好看吗？”
“现在是难看了。啤酒肚，又胖又蠢。哈哈！小时候还挺好看的。”
我的酒意上来了，醉眼朦胧地看着桃子，也第一次正了八经把她当女人看了一次，当年圆溜溜的脸，早就变成了瓜子脸，脸颊是微醺的粉红色，头发随意地扎着。这个小女孩，居然变得这么美。也许是夜色和酒精模糊了我的眼。
“桃子，你喜欢过我吗？”
“喜欢过呀！”
我看向桃子，桃子没有再看我。继续说道:“喜欢你了好多年。从我知道什么是喜欢开始，我就喜欢你。我原来觉得你不会表白。但是当你跟我说，你爱上了一个女孩的时候，是真爱。问我怎么表白的时候，我就死心了！你终不是我的。”
看着面前的桃子，我的眼里满是泪水，我想去抱她，她却起身说道:“但是现在我们还是当一辈子的朋友吧！”说完，就离开了。留下我一个人，喝酒，买醉，痛哭流涕。
第一次，我们喝酒她离开了。第一次，不是她哭，是我哭。以前我以为我会为了我的初恋而流泪，却怎么也哭不出来。但是现在看着她的背影，却哭得怎么也止不住。
错过了，才知道，那是爱。
09
第二天，堵门之前，我坐在沙发上，点了一只烟，然后靠在沙发背上发呆。彩铃也被叫来堵门了。看见我坐在沙发上，就坐到我的身边。
“老同学，好呀！好久不见！”
我看看彩铃，回过头去，随意答了一声，“好！”。继续抽着烟。
“桃子大喜日子，别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彩铃看了看我。“桃子不说你戒烟了吗？又捡起来了。”
“嗯。”
“哎，我一直以为桃子会嫁你。没想到啊！”
我看了一眼彩铃，感觉她看出了我的心思。
她继续说道:“你俩就是太熟了。你一直觉得桃子就是你的，所以总觉得桃子为你啥，都是理所应当的。高中的时候，为了坐你后座求了老师多少次，即使坐最后一排都不介意。为了给你挡烂桃花，她差不多跟全校都认识了。你没觉得高中的时候她朋友少吗？有人一找她出来玩，她准得跟你一起学习，老爽约，久而久之就剩我这一个女朋友了。后来上大学，我们只是微信联系，三两句话你就得出现。咱俩不熟，但是因为桃子，你的喜怒哀乐我都了如指掌。后来你恋爱了，她也死心了。你后来分手了，但是为了在帝都留下来，她只能屈服于现实。后来你们一起回来，你知道她放弃了什么？除了男朋友，除了户口，除了高薪，还有研究生的录取通知书，这是她多年的夙愿。都为你放弃了。你回来如鱼得水，她呢？受尽挤兑和嘲讽。这难道还是理所应当吗？她一直在等你求婚，等了好久，怎么也没等到。但桃子还挺幸运，等到了一个懂得她的好的人，一个愿意珍惜她的人。”彩铃说完，就进了桃子化妆的卧室。我继续故作镇定地抽着烟，沉默不语。
新郎来了，我进屋把门关上了。
桃子坐在床上穿着红嫁衣，当年的桃子变成了桃花，笑得比花都灿烂。我没怎么难为新郎，因为桃子让我来，其实就想让他快点进来，婚礼快点进行。
堵完门，我就离开了这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桃子家。只是这一次，她爸爸不再喊:“姑爷，别忘了给我准备两瓶酒，来拜年！”
妈妈，当年的娃娃亲，还能不能作数？
婚礼上，妈妈看着桃子对我说:“多好的孩子！我看着她长大。她和你最合适。可惜了，可惜了。”
那时候叛逆，总觉得父母安排得不好。现在想想，父母才是最了解我的。
婚礼结束，跟女朋友走在回家的路上:“喂！跟你开个玩笑，我和桃子掉水里了，你救谁？”
“桃子……”
番外:
彩铃，孙学东怎么老喜欢这种搔首弄姿，名声极差的女的呢？
彩铃，周六孙学东约我看电影了！咱俩不能一起去图书馆了，你自己去吧。
彩铃，孙学东他们学校门口到我们学校只有一趟公交的距离。
彩铃，孙学东恋爱了，一上大学就找女朋友，一看就是高中给他憋完了！
彩铃，我今天见到孙学东女朋友了，跟我挺像，性格也像。他怎么就不能喜欢我呢？
彩铃，孙学东分手了。我应该高兴啊，怎么就高兴不起来？
彩铃，我终于考上研究生了！我在这儿安稳下来，就能一直陪着他了。
彩铃，我们一起回老家了。只要他能娶我，放弃所有都是值得的。
彩铃，孙学东的公司现在盈利了。我也有男朋友了，明年结婚。
彩铃，我不遗憾，我老公对我很好，他爱我，就像我当年爱孙学东。我终于嫁出去了。
彩铃，明天早上来堵门吧！帮我劝劝孙学东吧！他挺难过的。我爱他的时候，他不爱我。我不爱他了，他却放不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