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要从一个平平无奇的清晨说起。
阿北打了个哈欠,看向窗外,除了灰黑色的天空没有任何异常的征兆。可能是雾霾吧,阿北摇摇头,并没有在意。但是如果他不经意间看向楼下,他可能会注意到一个戴着灰色兔子面具的人在第二个电线杆的位置一闪而过。要是阳光正好,又闲来无事坐在阳台边上时,就能发现他腰间的某一东西正闪着银白色的光,再配上诡异的面具,一切都显得十分可疑。可是我们的主角刚从睡梦中醒来一无所知,亦或还在沉浸在昨晚和好兄弟云归蹲在烧烤摊一边吹酒瓶一边撸串的快乐中,毫无察觉。他不知道的是,这个被忽视的身影,却是他噩梦的开始。
“傻x阿北,怎么才来啊。”厨房里的云归一听见开门声就知道阿北来了,便开始骂骂咧咧的抱怨,收拾案板上牛羊肉片的手却没闲着。“滚。”阿北已经不想和面前这个没有分寸的素质之人计较下去,拎着两排啤酒进了屋子。云归看他这样,也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嘴里嘟囔着什么,继续收拾火锅的食材。“待会还有几个兄弟来,见你还没出什么力,就下楼买盒金针菇,顺便把门口垃圾扔了。”云归永远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典范。他早就想把阿北按在地上揍一顿,但他更专注于面前的火锅,再者,他也懒于走出厨房。阿北深知他的性格,不是他不想和那个素质人计较,是他永远骂不过一个满口歪理的家伙,所以也见怪不怪,拿起钥匙就推门而出。“等下。”云归的脑袋从厨房门口探了出来,随后冲进卧室,又飞快的给他了一根棒球棒。“又想到什么了?”阿北吐了吐舌头。“没有。”云归摇了摇头解释到,“只是我今天下楼的时候碰见一只灰色的兔子。以我一直统计的数据来看,这是不合常理的。”“娘的。”阿北好气又好笑,“你怕不是为那破实验魔怔了。”一抬头却发现一向嬉皮笑脸的王云归今天很是正经。阿北不敢多问,只好拿上棒球棒下了楼。
什么灰兔子黄兔子……怕不是想吃麻辣兔头了。阿北把棒球棒扛在左肩,吸引着来往人群的目光。虽说他坚信王云归今天故意让自己出丑,于是摆出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但还是谨慎观察着周围,说不定运气好还能会会那只神秘兔子。小区里还是那么稀松平常:遛狗的女人,带孩子玩的老人,还有晨跑的年轻人……除了一片灰白色的天空,什么都没有,包括王云归所说的那个“兔子”。妈的。王云归今天成心让我树立一个这样非主流的形象?阿北想起去菜市场大爷大妈对他异样的眼神,一路不舒服。当然也没注意到脚边一个一闪而过的灰色影子。他左手拎着装蔬菜和肉类的袋子,右手拖着“奇耻大辱”的棒球棒,按下了电梯的按钮。
“王云归你特么故意……吧……”阿北正要把自己不正经的兄弟他那离谱的想法一拳打回老家,可开门的那一刻彻底愣住了:客厅里坐着一屋子戴着灰兔子面具的人。“玩挺花啊,都不喊上兄弟我。”阿北以为他们在准备派对什么的,心里却隐隐感觉到不对劲,直到一个兔子人猛然起身,随即拔出腰间的匕首,阿北反应过来闪身把门反锁,一个猛冲到电梯前,一个劲按着电梯的下楼键。身后的撞击声越来越大,电梯却迟迟停留在13层。他把门口的鞋柜挡在门前,抵在鞋柜前,心随着电梯闪动的数字不断起伏。终于上来了,阿北飞奔过去刚探出一只脚,却惊的浑身发抖:下面是空的。他再往前一步,就会摔的粉身碎骨。电梯继续往上走,整个楼道除了滑轮的声音,只有一片寂静。身后“咚”一声闷响,不用回头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努力保持镇定,飞速思考逃离的办法。
“咔嚓”“咔嚓”一声声撞击,夹杂着门板断裂的声音,像催命符一样压迫着他的神经。他四下张望,看到左手边有一道消防门,最后的希望。刚把消防门推开,听到后面“咣当”一声,他知道,那些家伙已经突破了最后的防线,下一个就是自己。顾不得害怕,他飞一样的往楼下冲去。很快身后传来一阵更为急促的脚步声,他拉开几层的距离,顺着楼梯的缝隙向上张望,是一群戴着灰色兔子面具的人在上面。身后的声音越来越大,伴随着嘈杂的脚步声还有一阵阵怪物的嘶吼声。顾不上回忆,他本能的向下飞奔。在强大求生欲望的驱使下,他成功甩开了它们,却被眼前消防门拦住了去路。
那个消防门好像被反锁了,阿北使出吃奶的力气踹着眼前的“救命门”。那群楼梯间的怪物好似闻到他身上的气味,一声怒吼,它们的脚步也越来越快。阿北回头看了一眼,更加疯狂扭动消防门的把手。眼看那些怪物也到了一楼,甚至有一只怪物的爪子险些抓住他的衣服。正当绝望之际,一个保洁阿姨听见动静打开了消防门,只看见满头大汗的阿北,而楼梯间空无一物。面对阿姨的询问,他来不及解释,不管不顾朝大门飞奔出去。
到了外面他才发现:天空早已变成了灰黑色,周围一片灰白色。他看了看自己的手,也是灰白色。四下张望,原本晴朗的天一片大雾弥漫,大大小小的人影在雾里穿梭。他试探性的走了几步,摸索到了一个类似水池的地方:孩童仍在嬉戏,旁边的大人也在谈笑风生。难道刚刚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但被湿透的衣服提醒他不是做梦。阿北有点不明所以,沿着水池刚走两步和一个环卫大爷撞了个满怀。阿北连忙道歉,却发现大爷抬头的时候,脸上一副和那些怪物一模一样的面具。看他面无血色,大爷有些奇怪:“小伙子,你没事吧。”阿北突然一把推开他,恐惧如潮水一样涌上全身,他不敢大叫,玩命的朝小区门口逃去。一路上他注意到无论是老人还是大人小孩,就连拴着狗链的狗都戴着和他们相同的面具。阿北一时有些绝望,他不知道该怎么逃离这个地方。他想联系云归,但打开手机显示没有信号。他弯下腰喘着气,额头上冷汗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很快湿了一片。趁着还没有人注意到他,他蹲在地上,梳理一下刚刚发生的事情。
兔子面具,灰白色的世界,黑白的天空,还有追杀他的兔子人,这一切都是那么突然,让他恐惧,又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诡异,像一个牢笼一样无法逃脱。或许王云归那个中二病是对的,世界上真的有平行时空,或是空间重叠?他的头痛了起来,四周的事物也在忽明忽暗,但过了几秒钟一切又恢复了正常。灰黑色的天空,每个人都戴着那个灰白色的兔子面具。坐在椅子上稍作修整,他准备去小区外面探探情况,万一只是小区里这样呢?以防被其他兔子人注意到,他把帽檐拉低遮住自己的脸,又戴上黑色的面罩,让他看起来和周围人一样。他快步走向出口,和一队更大的人流混在一起,好在兔子人保安查的不是很仔细,才得以逃出升天。
到了外面,阿北才发现,这一切只是开始。灰白色的世界把他完全包裹住,压抑和窒息让他无法平静。他挥手招呼了一辆出租,戴着兔子面具的司机熟练的开门让他进去。“到哪?”“火车站。”司机没有多说,出租车径直朝火车站驶去。
Revenge 逃离 第一章 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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