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4,5……好了,开始”,一群小朋友在玩捉迷藏,一个小朋友数到7就开始抓人了,另外一个小朋友还没来得及躲起来就被发现了,两个小朋友叫闹着要重来,看着他们俩吵,嘴角不禁往上扬,有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呆呆得看了几分钟,完全忘记了周边的一切,那一瞬间很有一种回到无忧无虑的童年的感觉……
26年前,母亲在一个茅草屋里生下了我,当时精疲力竭的她的第一反应是查看我的性别。还好是个男孩,终于可以安心的休息了。我上面有两姐姐,在那个狠抓计划生育的年代里,其实我的出生也是一种偶然。听长辈们说在我之前其实还有个哥哥(那个年代可以查看胎儿性别),因为计划生育,我的母亲好不容易怀他到7,8个月的时候不幸被那些计划生育的狂热分子抓去引产了。那个重男轻女的时代,尤其是农村,家族总希望有个男丁,爸妈都承受了比较大的压力,所以后面就有了我的存在。外婆时常跟我说那年怀我的时候母亲都是东躲西藏的度过了那艰难的9个多月,每天晚上都是摸黑走路,生怕又再次遭人毒手。每每听到这些往事我都会感慨母亲的不易,感谢父母给予了我生命。
我很早就开始接受农村劳务。97年家里开始建房子,那时候的农村建房都是自己家烧砖,估计很多人都没见过,一个砖窑里面放好多块风干的砖头,底下放木头跟煤块烧好,冷却后就拿来建房子。那年我读一年纪,刚好6岁,每天放学很早,回家就要搬砖(然而时至今日我还是个搬砖的,爸妈眼光真好,那么早就叫我把基础打好)。那时候力气小,手套不够用,光着手一块块地把砖头码到框里,因为砖头表面是沙子的,所以时间一长就破皮了,沙子嵌进肉里,那感觉真是痛不欲生。8岁的时候开始下地收割,因为种地是家里最大的收入来源,人多地也多,爷爷很早就当上了老太爷,不再下地干活,就只有我们小的上了。那时候真是苦啊,每天5,6点就被叫醒起来下地,面朝黄土背朝天,炎炎夏日,连老天都舍不得多刮一阵风。一个上午下来就已经全身乏力了,只希望这一天赶紧过去。偶尔想偷懒撒谎说我要回家上厕所,爸妈总会说,小孩子路边随便找个地方解决。心理堵啊,借口不管用啊,看着茫茫的稻海,满满的都是绝望,看着埋头苦干的父母,没办法还是得继续啊。如今多年不曾下地劳作,每每安逸的时候想起那灼热的空气,汗流浃背的场景,心里还是会有一些内疚,告诫自己要勤俭要努力才能不让自己跟自己的后代再吃这样的苦。
因为当年超生,家里都被搬光了,初中之前我都不知道什么叫做零花钱。三姐弟上学的学费是家里最大的开支,可是爸妈从来没拖欠,只有一个要求,成绩要好。对于我,他们更是严苛,二年级的时候当着班主任的面跟我说:如果你这学期成绩没有在班上前两名,下学期就跟你爸搬砖去……要是搁现在的孩子,那还不高兴死,终于不用读书了。那个年代,我们接受的也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思想,读书就是唯一的出路,所以我很小心翼翼的努力着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那时候学校的所有老师也知道我家的家庭情况,对我也是特别上心。一次数学测试我只打了78分,数学老师不由分说的“啪”地给了我一个大耳光。我当时就懵了,只感觉火辣辣的疼,泪水在眼里打转,不敢哭出来。走出办公室,我同学都笑我脸上五个指头的印记,那场景那个巴掌印我至今记得清清楚楚。真幸运,那时候有这样的老师,要是搁现在谁敢把你打成这样,你爸妈还不得去找老师拼命。那时候没有零花钱用的我,每次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别的小伙伴吃零食。还好我有个土豪小伙伴,他家开了个小卖部,经常给我带吃的偶尔还给我一两件玩具。直到现在我都很感激他,虽然我们现在很少联系,可是这份恩情我还是记得。走过的路那么长,感谢那些一路帮助过自己的人。树高千尺莫忘根,人若辉煌莫忘本。
穷人家的孩子独立的也很早,我13岁的时候就开始在学校寄宿。自己洗衣服自己照顾自己,除了钱其他的基本都是靠自己。那时候学校的严格要求,时至今日我还是能手洗就手洗,房间保持得很干净,晾衣服不滴水。读书时候的我很老实,从不惹事,不过可能因为长得胖胖的比较可爱,经常被其他同学欺负。有一次下完晚自习,宿舍的其他所有人都去别的宿舍打闹去了,结果因为我没去,回来所有人把气出我身上,把我打了一顿。真佩服自己皮糙肉厚没被打出啥毛病。高中以前的生活估计是我这辈子最自由,最开心的日子。那时候大家都很纯洁,不管男女都一起玩。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们被转移到一个黄土岭上读小学,学校周边到处是坟地,记忆中最深刻的就是扑克。那一年基本没学啥,除了打牌。每天上学那些小伙伴兜里都揣着一副扑克,一到下课四个人围一桌打升级,现在升级技术就是那时候练就的。老师从不管,偶尔中午还叫我们过去陪他们打。打牌没意思了,我们就自己创造各种游戏,满山坟地地到处跑。每天都是一身黄土回家,母亲每次洗衣服都会说你们是去读书还是去学校打滚的。中午休息两小时,感觉时间特别长,吃过饭洗好自己的碗,然后就几个人去小溪边抓螃蟹了。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危险,不过水也不深,还好我至今还活得好好的。每次抓的螃蟹就在天边烤着吃了,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的日子真舒服,经常会想起那些无忧无虑的快乐生活,不用每天为了工作东奔西跑,不用为了那一点绩效拼命加班,自由自在多好。
童年的趣事好似一颗颗明亮的繁星,让你回忆;童年如同一本丰富多彩的书,每一页都有不同的精彩……而现如今如高尔基所说在无穷无尽的工作日历,忧伤也是节目,闹火灾就是逗乐,在一无所有的脸上,连伤痕也是点缀……。繁华落尽,勿忘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