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英一地,看看我们的诗人怎样写各自的风雅







昨夜雨疏风骤,昨儿个还如梦似幻的早樱便落了一地。青石上,泥泞上,水曲上,覆盖了一层淡淡的柔美,为这盎然的春意平添了几分颓唐的美。


虽说自然的来去无可置喙,但美好事物的凋谢总是让人莫名感伤。


中国文人最是伤春悲秋,几千年来,我们的诗人早已把春写了个透。

单就落花一题,随便掐几首都极耐人寻味。



说起落花最知名的当属孟浩然的那一首。


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孟浩然《春晓》


嘱意淡然的孟夫子向来喜欢简笔勾勒,不矫揉,也不造作,他用最朴素的语言输出的是人们对于任运造化的无奈和惆怅。清新是清新的,只不过还是浅显了些。


到了盛唐,同样是春的谢幕,杜大诗人却让这一片飞花舞出了别样的盛世磅礴。


一片花飞减却春,风飘万点正愁人。

       ——杜甫《曲江二首》


那个时候兵戈虽未息,但大唐荣光余韵依旧,一片本自飘零的落花,时代的飓风依旧让这份轻柔舞成了漫天的烟霞。果不其然,你看诗人本该伤春悲秋的诗阕在五六两句陡然转腔,居然唱出了“细推物理须行乐,何用浮名绊此身”的豪迈。



到了晚唐,国力的衰微已无可挽回,诗人们意志消沉,带着淡淡的哀伤,写家国情怀,写浮生百态,写枯瘦田园。即便是傲雪风霜的老梅,在崔道融的语境中,也只有“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之贫弱挣扎,更何况那娇弱的春花?


落花相与恨,到地一无声。

 ——崔道融《寄人二首》


时光荏苒,花朵自然挣不脱落地无声悄然逝去的命运,就如大唐帝国的命运一样,即便虚空纵尚未成齑粉,悲戚欢喜却早已一齐百杂碎了也。



到了苏东坡这里,就不止是风摧花落的点点愁雨了。


簌簌无风花自堕,寂寞园林,柳老樱桃过。

            ——苏轼《蝶恋花》


相比大唐诗人们的花园,苏东坡的花园显然更丰富。宋朝士大夫的闲暇优渥使得他们有足够的从容在自己的生命之园里植物培花。日暮春尽,枝头的花朵纷纷落下,杨柳老去,樱桃结子,往日春意喧闹的园林,如今也只剩下无边的寂寞。


你看,同一片落英,在诗人们的笔下,却各有各的风雅,各有各的惆怅。


而21世纪的我们,就着春意,品读着诗人们和着时代和命运写就的落花点点,算不算得上是邂逅了另一场落英缤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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