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老天爷施舍一样,零零丁丁的撒了若有若无的几乎几点子雪花,隐隐约约飘在半空里,不待落地就不见了,若不注意还发现不了,真是下得颇吝啬和不畅快。
初二早晨起来,习惯性的看看了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地间居然白茫茫一片,雪这个调皮的竟然悄无声息的偷偷的遮盖了天地。
现在的环境到底不一样了,犹记得年少时的大雪。那时候家乡没有什么工厂,小镇里,身姿各异的柳树不少,据说这个小镇的六大姓氏的祖上都是在明成祖的时候从山东搬过来的,所有保留了许多老家的设置和习惯,比如宽阔的大路,路两边杨柳依依,虽然不如后来取代它的杨树整齐,却是别有一番风情。镇中心是集市,当然镇政府也在中心,逢阴历三六九是集市,平时集市的人稀稀拉拉,只有三六九才熙熙攘攘,偶有天南海北的人也不知道怎么走到这个小镇,从陌生的面孔就看得出来,更何况陌生的口音和本地不常见的货物。小镇的大多数事都是沿袭了老家里的规矩,干什么事都有讲究有日子,小日子过得有盼头有滋有味。
小时候,节气是非常有用的,清明端午必下雨,更不要说进入盛夏,连日大雨是必不可少的,什么大雨倾盆、瞬间积水成洼都是小菜一碟,天上有块阴云必要有雨,我们也乐得手忙脚乱的披了雨衣甚至塑料布跑出去踩水,经过大雨洗刷过的什么东西都那么清清亮亮,比平时多了几分颜色。入冬必要下雪的,大的连着小的,一直有,雪地上不太敢跑,怕磕了跟头让小伙伴儿笑翻了。最喜欢穿着妈妈给做的千层底的胖乎乎的棉鞋,踩在初雪的大地上,耳边传来噶吱嘎吱声,那感觉美得很。放寒假了,总是在院子里手通红的堆雪人,手套是不容许戴的,明年还要戴的,不能因为玩祸害东西。再就是遇见同学或者邻居家孩子,二话不说就一个雪球过去招呼,于是就一起打雪仗,满大街的大呼小叫的跑,不必担心,那时候有自行车的人家都是少的,爸爸的大永久都多少年了还那么爱惜。
雪化的时候天气格外的干巴巴的冷,一个个调皮孩子又想起来去滑冰,有冰车的特别牛气,谁要玩得排队,实在玩不上,尤其是女孩子,都急急的自己去打出溜去了,家乡话,就是在雪化结冰的地方滑冰。直到冻得鼻青脸肿的才招呼着回家。这一玩,是冻狠了,大人也不让出去了,就在家里烤火炉。
小时候的快乐是随时随地都可以的,下雨了去踩水,下雪了去堆雪人打雪仗,一个镇子的小孩子都认识,东家走西家串的,一说起谁家大人,就都知道了。大人们往往会拿出来家里本就少的好吃的东西给孩子们,家家都那么热情,人与人之间没有那么多的算计,很简单。
雪依然在飘,在这个初二的早晨,我想起来儿时的快乐和遥远的温暖。我的父老乡亲们,你们还记得那个瘦瘦高高的黄毛丫头吗?西山的树可还守住那上山的羊肠小道吗,那偶尔一见的不知名的小黄鸟已经多起来了吧 ,从小看着我长大的老乡们还有那朴实的笑脸吗,我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