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小学五年级的春天,乡政府开展植树造林,地点位于甘武两县交界处,也就是去太平山的半路上,当然我们学校师生全部参加。
吃好早饭后,按班级排队依次出发,每人自带铁锹一把。行走在乡村公路上,因为整日在教室学习,又经过了冬天的寒冬闭塞,有一次外出的机会,我们都很开心。因为时节的原因,沿路光秃秃的,小草也没有发芽,麦苗也没有变绿,更加不会有花儿在绽放,可以说是万物复苏前的懵懂时候。
大概2小时后,我们步行到达了目的地。先到植树人已经铺满了整个山坡,有附近的村民,也有乡另外一所中学的学生。
我们按2人分1个小组,各自领了一捆树苗,就开始了干活了,挖坑,把树苗放坑中,其中一人用手固定好树苗,另外一人回填土,等快填满后用脚踩实,再填土,再踩实,留个小坑以便储存雨水,因条件限制没有现场浇水。栽树对我们来说都很熟练,从小干农活,这根本没有难度。
我们都没有带干粮和水,到中午的时候已是饥饿难忍,逐渐体力不支,春天本来就是让人身体乏困的季节。好不容易坚持到下午,把树苗全部栽完。
各自准备回家了,我和同村映同学打算抄小路回家,此路第一次走,前路未卜。先走一段无路山坡到曲家湾村,我俩讨了些凉水喝,然后再往杜家沟村走,然后再到杜家沟新村。全是按照山形走,所幸没有走冤枉路,大概走过1个多小时的山路,翻过几个沟,爬过了几个坡,到达杜家沟新村边。我感觉体力不支就平躺在田地上休息,映同学坐地上休息,我大概睡着了几分钟,被映同学叫醒后再次出发。
杜家沟新村能清楚地看见我们村,我大姑嫁于此村,另外每年新年都会来此祭拜山神,路自然很熟悉。穿过村庄,一个下坡,过一个沟,再爬上一个坡,就可以到达我们村,路是放羊的小道。不知是因为休息了一阵,还是马上能到家,我俩不是很吃力就到家了。
不记得过了多少天,我得了花儿,爸妈说上辈的小孩都会得。只得闭门不出,不能见风,不去上学。我大姑父是乡村医生,给我治病,只吃药不输液,我在家待了大概10天。电视正在播放封神榜,最严重时不能看电视。后来基本同村和周围村的小孩都得了花儿,我是病原体。
到现在我都不能确定是因为在地上睡觉引起得花儿,还是因为植树野外细菌感染,总之我是第一个得的。之前的我走路咚咚响,同伴说压得地面响,胖乎乎的。之后感冒常常骚扰我,还得了气管炎,于是我妈带我去过武山洛门镇医院求医看病,我舅舅推荐的。
记得第一次去洛门镇医院,早上5点多步行出发到洛门镇大概走了4个多小时。挂号,看医生,抽血化验,化验一周后出结果,医生开了大概15天的注射用针剂青霉素,然后医生说抓紧去吃饭,因为要抽血所以没有吃早饭。取了药,离开医院。
洛门镇确实大,我妈小时侯会来镇上赶集,听说比武山县城还大,老百姓主要种蔬菜大棚。
在街上找吃的,那天具体吃的什么不记得了,同时也简单看了下街景,然后我和我妈开始赶回家。
因为是长时间走路,去洛门镇的路上母亲让我尽量不要把手下垂,以防手臂肿胀。来回9个小时的路程,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个村庄,去时基本不用爬上坡,回来时有个大山,爬上来大概1个多小时,直线上坡,很是费劲,会在山底向村民讨水喝,已不记得村名,顺村向上路俗称鼻子梁,基本是50度以上,红军长征经过此路,据说在此遭飞机不断轰炸,山有倒塌缺口,爬上了鼻子梁后还有2个村才能到达山顶舅家村庄,我的记忆里有一次去过舅家歇息。
因为是针剂青霉素,一天早晚各一次,由我二妈负责注射。15天后再去医院看医生取药。记忆最深刻一次,大概是收完油菜后,农忙,我和四舅同去。这次我骑了自行车,到达舅家,舅和几个同村舅一起去且带100多斤油菜籽准备卖掉。我跟着舅几个骑车走,骑车下鼻子梁是不可能的,还带那么多东西,推也不行,只能绕路,绕向哪里我不清楚。
在医院取好药,吃得什么没有印象了,准备回家。是初夏,天很热,爬上鼻子梁那座山已是很困难,还要推个永久自行车。推到最陡处,大概中午2点多,鼻血不止,但总算上了山。后四舅说没有想到我能推车上了这个山,很是惊讶。
大概半年后才算痊愈,屁股上留下了青霉素未融化残留物,以致屁股有2个锭,多年后才消失。
之后再也没有去过洛门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