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双手铺到椅背上,嘴巴吃力的一张一合对我说“这些公交车椅子真幸福。”
“椅子?为什么幸福?”我经常会因为她一些奇怪的观点而哭笑不得,我把头也压在前面的椅背上,然后侧过头看着她,被下午四点钟的阳光笼罩的她带着一种神秘的美,让我忍不住去拨弄她的头发。
她仍然看着面前的空座椅以同样好笑的姿态对我说:“你看啊,永远是成双成对的嘛。”
我把头又向她靠近了一些:“那不如做双筷子,也是永远不分离,两个人还能吃遍天下美食。”
她把头靠到我的肩上,我搂着她顺势靠到了身后的椅背上:“你还是不知道安全感对女人多重要!”她生气的语气里透着可爱,如果不是她说完又狠狠的拧了我一下我真的会吻上她的脸颊。“被人依靠是多幸福的一件事啊。”她还是不肯松开拧着我小臂的手。
“我觉得吃饱是最有安全感的事。”我真是傻的彻底,居然还在反驳她。
“你还记得《挪威的森林》里直子说起过的那口井吗?那井太多了,卧室里,厨房里,马路上,火车上都有那样的井你知道吗?”她的声音变得和她的发香一样轻盈,也和发香同时钻进我的耳朵和鼻腔里。
“记得。”那一次在我家里,她随手捡起我放在床上的那本《挪威的森林》然后翻了几页,看书一直都很让她头疼,这难得的光景被我立马用手机拍了下来,还做了好久的壁纸。她看得意外的认真,丝毫没有发觉我的小动作。看完之后她居然眼含泪光冲我发起了无名火:“你们知不知道,女人不紧紧抓住爱人是很容易掉进井里的!”她站在她的角度上解读她看到内容,她把男人的臂膀当做最忠实的安全感,又把井当做这世界给她的不安。我很吃惊她的解读,以至于太执着于这个问题了,居然和她说:“可是直子她是没有爱过渡边的。”她听闻此话把书扔了过来,眼泪也扑簌簌的落下来。记得,我一直记得啊。我在心里又默默的对她说了一遍。
我们之间的沉默开始如雾一般扩散,我似乎听到了我们俩的心跳,此起彼伏,连接的如同在一颗身体里。我呼吸着她的发香如同在无际的海上抓住一块浮木,她小心的在我腿上写字,原来所有的心事都被她猜透,原来此刻最没有安全感的人是我。
我们终于到了火车站,她抬着头对我笑着说:“进去以后好好改造,出来以后好好做人,老娘还要你。”
我捧着她的脸看着她的双眼说:“第一次知道原来当个兵除了报效祖国之外还有这么艰巨的任务啊。”
“这回知道了吧。不过要记得带个男朋友回来,咱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马上就要分别了她还在拿我打趣。
我把她深深的抱在怀里:“不行,我这么穷只够养得起你自己。我回来那天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和老子一块去领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