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拭尘埃(九三六):忠何罪以遇罚,亦非余心之所志

在我那天选读的库普林的三个故事中,最后是“神医”。试一试,用我的方式,讲给你听吧。

我,一家之主,本来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后来因为生了一场病,不但把家底耗光了,还丢掉了工作。家里养育了几个小孩,暂时就靠老婆打点临工,全家艰难地活命。以前住在的地方是哪里,现在都想不起来,反正这会,临近圣诞节了,我们是住在黑冷湿的地下室。

两个男孩都在念小学,家里的事他们可以帮手。女孩还只有点点大,需要妈妈的奶水,赶上又生病了,整个家的气氛很是不好。之前我们还有个大些的女孩的,就是因了生一场病,后来没了。大概这一切的一切,都源自我生的那场病?或者还有生那场病之前的别的?

这天傍晚,我从外面回到家,两手空空。本来,我出门是打算找点小钱的,不管是赚到还是借到,我们想着是要靠这点钱来续小女孩的命。她妈妈也想法了,写了一份信给到我以前的东家,想要求人家多少给点照顾。结果等我回到的时候,得悉也是一点着落都没有。

看着这黑冷湿的屋子,感到的是死气沉沉,与其待在里面,还不如走去外面,好些。于是,丢下一句:我再去找找办法。我就又从屋里走了出来,其实我也没哪里好去,倒是走在外面就不用面对那些也就让自己多少感受轻松一些,走啊走,漫无目的,在公园里坐下。

怎么办?感觉自己就处在陷阱里面,没了希望。感觉一家人待在那地下室里,就像一群野猪掉进了陷阱里,仰头看天,不知如何出去,眼见着只能等死。或许,我找个地方,把自己的性命了结了,倒更撇脱一些?天有些黑了,并越来越黑,我的思绪也越来越黯淡。

公园里,没有什么人走动。公园外面的街道上倒是灯火通明,好一派节日气氛。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个小老头,像个绅士,他手里拎着一些礼品袋,他走近了我坐的地方。他开口了,问能不能在我边上坐下。我挪了挪屁股,空出更多一些,好让他可以坐下歇歇脚。

他坐下了,说了声谢谢。我没有理他,还在琢磨着我如何从自己的困境中脱身。我有注意到他在偷偷打量着我,我没有理他,或许他对人比较有兴趣,他想要找我说会话吧?果然,他开始自言自语起来,说是就要到圣诞节了,他去给认识的小孩准备了一些礼物。

他这些哪是什么自言自语?就像是专门说给我听的。听到这些,我一下子来气了,朝他大声囔道:是啊,你还能给这个那个小孩买这样那样的礼物,可是你知道吗?我家里都揭不开锅了,肚子都填不饱,命都快没了,我这会只想找个地把自己埋了进去图个清静。

他听了我的囔囔,就静静地盯着我的脸看着。过了一阵,他又开口了:你别急,把你的故事说出来,我听听。这下倒好,一肚子的苦水,顺着他的这句话,从我的肚子里往外倒出来。讲了我怎么生病的,生病之后怎么治病,怎么把家业给败了、把工作给丢掉了。

讲到最后,我说的是今天,如何出去想要找点小钱给小丫头治病。听到最后,他大喊了一声:幸亏你遇到了医生,我们赶紧走吧。说完,他就站起身来,让我在前面领路。看那架势,想来他是位医生,大概他有办法给小丫头治病。不管怎样,他和我看到希望。

我领着他来到了我们家。他脱去了大衣,身上穿一件很有些穿旧了的外套,他过去看了看、摸了摸小丫头,就转过身来,对我们说话,他给我一点钱,叫我出去买点吃的,又写了一张纸条,叫我去药店配一些药。他让她妈妈找邻居借来劈柴,把灶火点燃烧水。

他用热水毛巾给小丫头擦了擦脸和身子,又告诉她妈妈回头要怎样怎样做。这时候,我也从外面采办回来了,他又告诉她妈妈回头要怎样给小丫头用药。他又写了一张纸条并压在盘托下面,说是让我明天去请某某医生来看小丫头的病,说是他晚点会跟那医生说。

然后,他就起身,走去穿上他的大衣,走出去了。我们都有些措手不及,我赶紧站起来,跟在他的身后,我只想到了对他说一声谢谢,并想要问到他的大名,好让我们在日后可以念着他的名心存感激。他丢下一句:哎,你怎么净想些没用的事,赶紧回去吧。

后来,我去请来了他说的那个医生,那个医生来了,很客气,也不肯收我们的钱。对啦,我们本来没有钱的,后来我们在那盘托下面的那张纸条下面发现了几张大票子,当然是那人悄悄地留下的,就像他先前塞给我一些小钱,让我采办药之外,买点吃的填肚子。

后来,小丫头的病很快就好了。后来,我们再也没见过他。说来也奇怪,转眼之间,在三周之内吧,我们家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她妈妈的身体也变好了,地下室不再是那么黑冷湿,好像有阳光穿透了进来,那个本来像陷阱的地方升到了地面。

可以说,就在他来到我的身边、听了我的故事、去到我们家之后,我们家发生了彻底的变化,咸鱼翻身的那种变化。毫无疑问,这似一个奇迹,就像他是一位天使,带来了好运,带来了上帝对我们的眷顾。我们能说什么呢?除了怀揣总不会被忘记的那份感恩:有关于他的故事,在我们家世代相传,我想在我的那些久远的晚辈们听来,就像是一个童话。

你陪我去溯溪,或者说我带你去看那真的瀑布。来到水边的时候,你静静地坐在那里,用一根树枝在水里画着。我在你边上,一面说就这么坐着听听溪水声很好,一面催促着你起来跟我一起往前去。你抬头看过来:干嘛要往前去?是啊,你问的很是,就这么坐下静听其实很好,可我告你的是每一次我都忍不住不断往前赶去。

虽然我最喜欢的就是这水声,我还是莫名其妙地一个劲往前去。虽然我觉到让你待在原地享受这水声就很好,我还是用行动牵引着你跟我一路往前。我能够觉察到我的那种鱼和熊掌都想得到的怀想,我以前告诉过你,看一个人不要看他说什么,要看他做什么。

就像,我嘴巴上跟你讲要往东去,我肚子里可能同时在想着往西去,晚点我站起来了,我朝西走去了,可能什么也没说。你不必惊讶,你大可以判断我更倾向于往西去。我们走到了那个大本营,那是我们在溪间行走的终点,然后我们走上了山路,画圈回去。

天就要黑了,我心中当然有些急,我的嘴巴在不停地巴拉巴拉,你在不停地提示:你怎么这么多话?我告你这就像喝醉了酒的人。你问:你喝醉了有这么多话?你这是丢给我一个订正的机会,我又告你这就像一个人喝酒喝得有些多但还没有醉。你大概判它对?

你总在喊着:等等我啊。我听了停下来,回头看你,虽然我就在你前面不到两米的位置,你的视线之内。走到一处,你大声喊:看那月亮,我闻声看过去,什么都没看到,以为你在逗我玩呢。你停在那里抬头看着,往你在的位置回退一些,真的,月亮在云中。

你觉到那个画面很美,真得很美,很快那画面就没了。还有一个是我们觉到幸运的,那是在我们走到山脚之前,路边,我看到一只白皮黑斑的狗趴在地上,我指着它告诉你,我上次遇见的那只大狗就像它,然后我哇的一声大叫,因为我看到了箱里六只黑狗仔。

边上坐一位小男孩和一位妇人,她被我的喊声惊到,看过来,眼神在发问,我看向她,指向后面的高处,说我先前在那里看到过它们。她笑了笑,知道我说的是什么,点了点头。我把它们拍下,领你往前走去,看着你说:想不到这么巧,感谢你带来的好运。

在那大本营处,我坐在了上次那妇人坐在的位置。指向左边,告你有一位男子坐在这;指向右边,告你有一位男子坐在那。我看向面前的台面,有几颗花生和一棵红枣在,伸手我捡起一颗花生,剥开了往嘴里送。你大喊:怎么,可以?我把这颗花生送进肚子。

然后,告你:你就别吃了,若是这花生有人下了药,你也不至于中毒。我把这个台面掀起,看了看下面都有什么,因为我好奇那些人吃火锅的时候,是怎样生火的;因为你好奇不是说山里不让生火的吗?没看出什么来,倒是让那颗枣子滚落了下去、不见了。

我把剩下的三颗花生拍下了,你觉到惊讶:拍这个做什么?我没吭声,你不知道,我拍下的同时,想到了一个词:三生有幸。我拍下的同时,想到了以前去参加一位的婚礼,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件旧事,好像就是抓了一把混有红枣的花生,那意头是:早生贵子。

忠何罪以遇罚,亦非余心之所志

---2023年01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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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写的文字,在20220802的这个早上,想起来要以卷积的方式与新的文字交织在一起。过往随文的附图,就不去管它了,去掉好啦。对于自己而言,最有味道的,始终是文字。一天一篇吧,读一遍,修订下错别字(若见到)。)

我看到了 2020.02.03

听到外面的鸟,唱得欢着,睁开了眼睛,见到了亮。稍稍地再躺了一会,轻轻地爬起,连同书本和手机。时间还挺早,这时带小黑出门的话,怕弄醒了她。去到阳台,站立在那,听听公园里的鸟叫,看看公园里的树木。阳台上,自己右手边的那棵橘子树,向上直指的顶端,就要顶到天花板了。

试着挪动一下,原地转动着那个大花盆,让那个顶端伸到了天花板外面去了。横向斜伸的一根枝,挡在自己的目光和外面的天空之间。那根枝上有很多的像针一样的尖刺,怕哪天那尖刺会伤着人,再挪挪。直到这根横枝朝向了客厅.看上去基本稳妥了,再站了一会,决定把它和自己左手边的铁笼,调换一下。

把大盆换到了左手,连同它边上的一个小盆。小盆里长了两棵树,一棵是橘子,一棵是紫荆。那个有草有鱼的水桶,挨着大盆和小盆摆放,成了个三角。舒了一口气,基本可以完工。站在那里,朝小盆里的树木看去。在叶子的间隙,在一根小的枝上,静静地立着一只虫子,那是一只小小的螳螂。太神奇了。

想要喊她起来看,见到房间里的窗帘还是拉起的,知道她肯定还没爬起。又看了一会,注意力不在眼前的它,而是快速地回旋:先前自己有那么一两次,带回过大螳螂的,那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并且每次只是一只,而且放到阳台的树上之后,就再也没见到过。这只小螳螂,怎么长出来的,在这阳台?

左手的绿色覆盖较少,右手的绿色比较充裕。出于为小螳螂考虑的缘故,把这个小盆重又挪回到了右侧。只是,挪之前和挪之后,再没能看到它的身影。虽然这会是很勤力地四下搜索着,找寻了一番。终于布置好了,地面也用水冲洗干净了,站在了阳台上,朝左边看看,朝右边看看,有一种小小的心得意满。

站在阳台那会,惊喜于看到了这个小螳螂的时候,想到的还有消失在阳台上的。比如,带回过一次又一次的小乌龟,每次也像大螳螂那样是一次一只,结果是过不了几天,小乌龟就见不到了踪影。既没有到处爬动的样,也没有只剩躯壳的样。带回过蟋蟀,也是一下子就见不到影子,但好像隔年还能听到蟋蟀叫。

水桶里的那些居民,更是笔糊涂账。最接近眼前的时日的,应该是里面有五位,第一位是自己买回来的最大的蓝色小鱼,第二位是她那天捞回来的最小的水色小鱼,剩余三位就是买回来的居中的红色小鱼。水色小鱼入住的头一天,就失踪了;红色小鱼入住的头一天,就一个个像是要冻死了,让自己有点小后悔。

过了两天,有一条红色小鱼,和那条蓝色小鱼一起,现出了身形。再后来,见到了那条水色小鱼。再后来,见到了另一条红色小鱼。在见到第一条和第二条红色小鱼之间,我们见到了桶底躺着的第三条红色小鱼。它已经褪了色,它已经没了命。她在看到了桶底的它之后,好奇地问道:它怎么身上没有了红色啊?

谁知道呢,也许它身上的红色是染上去的?在小屏幕前,待了好一会,再去到阳台,还是没有找到那只小螳螂,倒是发现了她的窗帘已经拉开。赶紧推开房门进去,一面假模假样地凶她:你这家伙,起来了怎么也不把门打开,躲里面看书?她嘿嘿地笑。一面分享给她:我在阳台上,看到了一只小螳螂,你来看。

她迅速地跟出来,当然是看不到那只小螳螂的。她看到了阳台上布置的变化,没有说好,没有说不好。坐下来后,她抬起头问道:你以前带回了的螳螂只有一只,这只小螳螂是怎么长出来的呢?我哪知道?等你长大了,你去解决这个谜题吧。放过小螳螂,蹲到水桶边,去看那些小鱼。到这会,我只见到蓝色小鱼。

她伸着头,探向水里,她说她看到了一条红色小鱼,接着她又说她看到了另一条红色小鱼。等她把头收回来,我伸头过去看,什么都没看到。等后来,她回到座位上去,我一个人站在阳台上水桶边,我看到了水色小鱼,它在水桶的边缘,有时静止,有时缓缓地游动着。这些小鱼之中,它是最具野性的,稍有动静,它就会迅即地游走。完成于2020年02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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