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宝龙,是芍药园;秋甸,有几架蔷薇。“五一”小长假的第三天,从多宝龙到秋甸,去看五月的花海,去赴一场师生间的约会,去过一个美好的五月天。
上届毕业的蓉姑娘说要来我家,我想着她要倒几次车才能抵达,倒不如我去找她,带她去看花。与她家隔着一个水库的芍药园,她竟然从未去看过,芍药花开成海,似乎与她无关。她说假期里,一直在家上网课、干农活。好吧,今天咱师徒二人,就各自放自己一天假,好好来场师生游。
我等女儿放学回来吃了午饭,睡了午觉,去了学校,我便出发,去赴一场约,去看五月花。
跟蓉姑娘说好让她在路边等我。我一路开车,一路想着往事。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有时真是件奇妙的事情。那年我当班主任,学生报到那天,遇到一个戴着头巾的母亲带着一个同样戴着头巾的女孩来报到。先去哪里,去找谁报到,她们摸不着头脑。遇到我便问我,我把报到的流程一一讲给她们听,她们便去找报到处了。那个戴头巾的女孩个子很高,穿着朴实,眼眸清澈,看起来很乖,能顶住压力戴头巾,让我顿感钦佩。我希望她碰巧是我班上的学生。可惜没有碰巧,我班上没有她。不过军训结束我去上课,却发现她坐在一个普通班的课堂上,我是她的科任老师。她上课很认真,积极回答问题,学习很刻苦,成绩也还过得去。记得一次谈个什么话题,谈到她的父亲,她便掉下眼泪,可见是个懂事的孩子,心灵柔软。一学期后,她由普通班考到实验班,我便不再教她了。她却不愿与我生分,每次遇到我都很热情,遇到什么困惑也会来找我,听我疏导。高中毕业后她考上了工商学院,去上大学之前还特意来找我告别。
见过许多女孩儿,一上大学就由毛虫蜕变成蝶了。不知在路边等我的蓉姑娘,是否也已蜕变。
一路想着往事,开车到她面前。站在路边等我的蓉姑娘除了头发剪短,什么都没变,还是一样的热情,一样的朴实。背着个红色双肩包,戴一顶太阳帽,穿一件休闲外套,一条阔腿牛仔裤,一双运动鞋,脸被干活时的太阳晒黑了些。
上车来,我们一路叙旧,没有因分别之久而生疏,反倒是像亲人之间,哪怕许久不见,见了也不会觉得尴尬。
我们来到多宝龙芍药园。此番来,是我今年来的第三次,姹紫嫣红的芍药还是一样的鲜艳,一样的芳香四溢,只是有些花朵已开始凋谢。我给蓉姑娘拍了些照片,她有些拘谨,拍照时显得不自然。我也带了自拍杆,我们一起拍。镜头里,花儿朵朵,笑靥深深。不知道别人看我们像是母女还是师生?应该更像母女吧?忘龄师生,还一起来看花,就是我的朋友听了,也会取笑我,说我幼稚,跟学生有什么好玩的,有什么好聊的。我只能说子非鱼的话了。
今日云景好,水库里绿水泛清波。我们看到岸边有小船,便租了一艘,船夫负责左右开桨,我们坐在两端,一边欣赏风景一边与船夫闲谈。船上的风景甚好,极目远眺,可以看到远处绵延的山影,近处绿树环绕的村庄,大团大团的云在天空游走,暮春明媚的阳光洒在水面,泛起一个个大大的光斑。白色的水鸟划过天际,船桨荡起一层层涟漪。师徒二人的春游,十分惬意。船在阔大的水面上漂荡了一个小时,船家又把我们送到岸上。此时时间还早,我们还可以再游一个地方,于是又开车绕过桃花岛到秋甸。
秋甸是个蓝莓园,上次来看到几架蔷薇含苞待放。今日来,蔷薇正当时,开得如火如荼。我们停了车,在蔷薇架下拍照、赏花。秋甸有好几架蔷薇,蓝莓园的外面四周都是蔷薇篱笆,我们绕着蔷薇花走了很久,心情如花般开着。蓉姑娘只知道这叫七姊妹,不知道它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蔷薇。说起七姊妹,蓉姑娘说她家也有七姐妹,她是六妹,姐姐们都已成家了,只有她和妹妹在读书。我说好幸福啊!家中有七个女儿,七朵花,七件小棉袄,在我看来真是一件奢侈的事情。蓉姑娘说小时候吃了不少苦,因为家中负担重,也因为农村重男轻女的观念。她说她想不通那些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观念。姑娘,不想也罢,生活有时是苦,让我带你去吃点甜的东西。
我们又去秋甸附近的草莓园摘草莓,红彤彤的草莓是牛奶味,我们一人摘了一篮,蓉姑娘边摘边和我聊她的梦想,她说她以后想考研,读教育。姑娘,有梦就去追吧,让自己的人生开挂!
摘了草莓,我们原路返回,把她送到家门口,她极力挽留,要我去她家坐坐,我说等以后她结婚我又来,她有些羞涩地笑笑。这孩子,还是那样单纯质朴,一点没变。我又有些佩服起她来,竟然会主动与自己的老师联系,竟然可以和老师像亲人又像朋友,我直到现在也做不到。我也有些羡慕起她来,可以遇到和自己这样亲近的老师,而我从来没有这样好运气。
从多宝龙到秋甸,师徒二人一路的碎碎言谈,赏花划船,拍照摘草莓,度过了一个美好的五月天。想起《西游记》中唐僧与悟空闹矛盾分别后,互相思念,念着彼此昔日的好,没带过徒弟的人也许感触不深,而当老师的常常感动落泪,大概在于一种代入感。
亲爱的姑娘,今天为你写一篇文字。本想带你来简书,但试探性地问过了,你不喜欢写,只喜欢读,假期读了姐姐买的《百年孤独》。
亲爱的姑娘,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