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几天没有好好写文记录生活了。不是因为没有值得记录的事情,相反发生了很多事,也有各种各样的感触。
但有时候,越是想要表达,越是无法更好地表达出来。那些话语盘旋在咽喉里,那些画面浮现在脑海中想说的太多,到嘴边却总是无言。
像得了间歇性失语症,找不到合适的言语,宁愿什么都不说。
过去的几天是一年里最重要最热闹一段的日子,人们总是习惯在特殊的节日里,许下特别的愿望,做出特别的承诺。
而当大家都在忙着辞旧迎新,阖家团圆的时候,我们的家族却在经历着最不想经历的事——生死离别。
大年三十的凌晨三点,最敬爱的外公与世长辞,匆匆去了天国。他大概是等不及了吧,赶着去和天堂里的外婆吃一顿年夜饭。
三十这一整天,大家都在忙着准备年夜饭,而我们却在忙着参加入殓仪式,忙着流泪哭泣,忙着和外公说再见。当别人家的烟花爆竹,在灵堂前的天空中绽放开来,我觉得外公不是寂寞的,他离去的路也被照亮了。
在一天忙碌的间隙里,我和弟弟一起去了一趟爷爷家。本来只是想去看看老人家,然后回去参加外公的入殓仪式。
不料爷爷问我们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吃年夜饭,还很兴奋地盘点着要给我们做些什么。我想了想,晚上七点入殓,我们可以早点和爷爷吃顿年夜饭,再回外公家。接着,便让弟弟打电话给妈妈,告知了这件事。
于是,爷爷为了让我们在七点前赶回去,立刻就动手准备年夜饭。我也在一旁打下手,洗菜、切菜,忙得不亦乐乎。把所有食材准备好,还不到三点。爷爷看时间还宽裕,便和我说,他先去老人会玩一会,四点回来做饭。
果然,四点钟爷爷准时回来了。于是在爷爷的掌勺下,一桌丰盛的年夜饭呈现在眼前。一数,三个人竟也做了六道菜。祖孙三人一起吃了一顿与众不同的年夜饭。
毕业后的这两三年,家里的老人,外婆、奶奶、外公,陆续离开了我们,现在只剩下爷爷一人了。逝去的人,入土为安;而留下的人,还有继续生活啊!希望爷爷能够陪伴我们再长一点,再久一点。
记得上初中的时候,和一个好朋友聊到死亡。那时候就和她说,“我特别害怕有一天,我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会离开我们。无法想象那一天的到来。”她那时候跟我说了什么,我已经不记得,只记得她说那些话的时候特别冷静。她那时候已经面对过亲人的死亡了。
说这些话的日子仿佛还是昨天,现在却真真切切地失去了他们。而我也如她一般平静地面对死亡。
只是在看到外公的遗像的时候,看着外公的遗体放入冰棺的时候,想起外公静静坐在院子门口的画面的时候,我还是会哭。
也只有这样的时候,我才会一次又一次地发现,眼泪是可以不受控制地一直流啊流。此时的哭泣,不是从咽喉发出来的,而是从心里发出来的。
当冰棺被盖上红色的那一刻,外公的一生也被定格在这里。人们都喜欢“盖棺定论”,可是我还是说不上来,我的外公是一个怎样的人,他的一生人怎样的一生。
也许之后我会写一篇文章来回忆我的外公,也许不会。但这一刻,我只想静静想念他,什么都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