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是相爱的,这样的认知对于孩子来说真的是件幸福的是:她是因爱而生。爸妈是相爱的,孩子的眼睛可以看到他们彼此的牵挂体贴和为彼此的担当与勇敢。
妈妈和爸爸的姐姐我的大姑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小时候起就是会经常去爸爸家玩的,叫奶奶作大姨。妈妈大爸爸两岁,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爸爸对妈的称呼都是“大姐”,后来,又很长一段时间里,就变成了“哎”(二声)。
妈妈说起过,起初奶奶很喜欢她的,还张罗着给她介绍对象,有人就问奶奶,那么好,为什么不自己家留着啊。不过真正要开始的时候,奶奶不同意,主要理由是一个属虎一个属龙,是会龙虎相争的,不合适。爸爸走了几十里山路去请一位长辈来做说和,才最终同意了。
订婚时爸爸还在部队里,妈妈坐车转车好几趟去部队探亲的。见过他们的订婚照片,很好看,是真的很好看。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不只是姐弟恋,还是异地恋。曾经家里还有他们的很厚很厚的一刀情书,我九岁,他们结婚十二三年的时候还在,后来,没有精心保存,都散落了。我看过他们的情书,一定是没有什么惊喜的,要不我不会记不得内容。只大概记得从部队训练到食堂伙食,从要学习要进步到主席语录,吸引不到当时的我,很多事情都是这样,当时只道是寻常。
很多年以后,我到县城上高中,机缘巧合下在学校后面山坡上一户人家遇见了一位婆婆,聊起来才知道是老乡,她也是我们村子里的,且认识我爸妈。关于父母的故事,她带着身为老年人的毫不避忌说:你妈就是看上了你爸长得好看,你妈黑黑的啊,你爸样子好——如果不是看上了长得好看,为什么有正式工作条件那么好,要找个家里条件不好的?
我笑笑没反驳,因为我知道她不对,我知道爸妈之间的情感是她不能理解的,那超出了她的认知。只是,这个白发老人在那一个下午让我突然觉察到,曾经,爸爸妈妈的爱情和婚姻在当时当地引起了多少注目和揣测啊。他们笑笑没说的过去里,有他们共同经历的风雨,有他们不足为外人道的阳光。
我记不清怎么走进那个老人的屋子,记不清老人除了白发外的面貌特征,那个下午的经历现在想起来,就只有那句话和我生出的父母为爱勇敢的感慨。还有,那时候的我十七八岁,就学会了分辨出无须争辩且闭住嘴,是不是也该给自己点个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