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模糊的眼镜玻璃望下去,楼梯交错重叠。每走一步都害怕一脚踏空,会将虚无的自己摔出实实在在的疼痛。
推门闪进卫生间,关门,反锁,开灯,一气呵成。镜子里的人不像自己,邋遢,臃肿,面无表情。头发已蓄到棘手的长度,不舍得割,又不想它再长,瀑布一样垂着,与时间耗着。不讲话的时候最是舒服,不刻意抿嘴,不做多余的表情。竟然读出一种冷峻的帅气。也许是我剖析失误,看得偏差,对自己戴了有色眼镜。
薄情的嘴唇微微张开,上下分离,原形毕露。凶狠的下牙齿横亘在前方,齐整而威武的一列,对着镜面闪烁寒光。安慰自己是个病了好多年的患者。连面条、海带、豆芽此等乖巧的食物都咬不断的人,你还要求他讲话圆润好看,微笑能露上牙,未免残忍。
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找不到饥饿状态。胃,满当当地撑。心,空落落地疼。
今天穿的亚瑟士,从名字到品相,爱到不行。雪白的鞋面上线条织成的网,有浪迹天涯的粗犷感觉,锁住了一串耀眼的红。
也想学得成熟。刻意模仿一位女作家的风格。写来写去,笔触总是颤抖。心态不从容,终是局促。
冬天到了,冷气却严重不足,依然有阳光明媚的时候。一边当作春天来爱,一边露出温热的手掌表示不屑。
如果风再狠一些,我必定也有能力在成堆成堆的欲望面前,释放自己的贪婪。饿虎扑食,动物凶猛。再给肚皮留一个饭后甜点的空间,双手插兜,暖一暖酷酷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