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葆心《古文辞通义·识途篇》曰:
“世称《史记·项羽本纪》,其全书文法悉汇于此。后世高文之规迁书者,往往不能不依此篇之风范。”
庚子新正,宅家避疫,捧卷读之,略有心得,书之于后,冀方家正之。
精彩片断:
秦二世元年七月,陈涉等起大泽中。其九月,会稽守通谓梁曰:“江西皆反,此亦天亡秦之时也。吾闻先即制人,后则为人所制。吾欲发兵,使公及桓楚将。”是时桓楚亡在泽中。梁曰:“桓楚亡,人莫知其处,独籍知之耳。”
梁乃出,诫籍持剑居外待。梁复入,与守坐,曰:“请召籍,使受命召桓楚。”守曰:“诺。”梁召籍入。须臾,梁眴 (shùn) 籍曰:“可行矣!”於是籍遂拔剑斩守头。项梁持守头,佩其印绶。门下大惊,扰乱,籍所击杀数十百人。一府中皆慴( shè )伏,莫敢起。
梁乃召故所知豪吏,谕以所为起大事,遂举吴中兵。使人收下县,得精兵八千人。梁部署吴中豪杰为校尉、候、司马。有一人不得用,自言於梁。梁曰:“前时某丧使公主某事,不能办,以此不任用公。”众乃皆伏。於是梁为会稽守,籍为裨将,徇 xùn 下县。
胡解乱注:
公元前209年七月,也就是秦二世登基第一年, 陈胜吴广在大泽乡起义,过了两个月,会稽的太守殷通对项梁说:“长江以西都造反了,这是老天爷要灭亡暴秦的大好时机。我听说先发才能制人,后发就被人所制。我想起兵,请你和桓楚带领(将,名词作动词)。”
江西,指长江以西。
桓楚何人也?大概是一个逃亡(亡)在大泽中的英雄,谁都不知道他的下落,唯独项羽知道。
如果从文章的布局而言,桓楚就是一个引子,以引出项羽,这是项梁做的一个局。
项梁出去之后,吩咐(诫)项籍(项羽)持剑在外面等。项梁又进入衙门,跟太守坐一起,说:“请大人召项籍进来,让他受命去叫桓楚”,太守说好。
项梁将项羽叫进来,才一会儿(须臾),项梁向项羽使眼色(眴 shùn )说“可以行动了”。于是,项羽就秒杀了太守。项梁拿着太守的首级,佩了太守的印绶。
眴 shùn ,使眼色,以目示意。
太守府乱成一团,项羽凭一人之力,击杀了近百来人。整个太守府的人都吓得趴在地上(慴伏),谁都不敢起身。
慴( shè )伏,或慴服,慑伏:因畏惧而屈服。
收拾了太守府后,项梁于是召集那些相识的豪强官吏,把要起义反秦的道理告诉他们,于是发动吴中兵力,派人接管会稽下属的各县,收编了八千人。
项梁部署吴中豪杰,分别封他们为校尉、候、司马,结果有一个熟人没有授予职务,这人不服气,就跟项梁理论。项梁说:“前一段时问,我请你主持某次丧事,你办得很糟糕,因此不用你。”那人哑口无言,其他人也心服口服。于是项梁自任为会稽太守,项羽为裨将,巡视占领下辖各县(徇下县)。
徇xùn 巡视占领,攻取降服。
临文仿写:
(情节衔接第②篇)
一日,王杰谓左右曰:“今石城群雄相争,此亦天助吾之时也。吾闻先发制人,后则为人所制,吾欲夺黑森林会所,摧肥佬以震慑江湖。”众敬曰:“诺!”
王杰乃与张龙、赵虎往黑森林,诫其居外待。王杰入会所,谓肥佬曰:“吾欲购此会所,何如?”肥佬大笑,眴左右驱之,杰乃呼曰:“张龙赵虎何在?”二人持大刀入,斫倒在地,门下惊乱,须臾,又砍翻数人,余皆慴服,莫敢起。杰乃谕曰:“购之不欲,故夺之也,尔等若降,事之如前,富贵共之矣!”众皆伏。
既定黑森林,威震石城,又徇各会所。
(临屏摹写,粗糙不堪,容后修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