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部队第三年初,廖承风在一次训练中腿部韧带严重拉伤退出特战队,到一个只有4人的营运站执勤,这里条件恶劣,人员车辆稀少,4人里大刘是老班长,小曾是位炊事员,老马是饲养员,而廖承风是来执勤站岗的,和小赵担任运营站的安全防护工作。
小曾对廖承风说:"训练尖兵也跑这个鬼地方来了。"
廖承风苦笑着说:"我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老马说:"兄弟快别听他胡勒勒,来快坐下,我给你倒杯水喝。"
这时大刘也跟廖承风攀谈起来。几个人聊的很是尽兴。
部队的工作是重复而紧张的,但是部队里少了尔虞我诈、他是我非的世故圆滑,多的是战友之间的兄弟友谊和真情流露,同事之间高兴就忘我的大笑,痛苦就失声的恸哭,生气时就无他的喊上两句,人与人之间关系简单而无碍。
每天几个人是侃大山,聊过往,无所事事,但廖承风没有扔下特务连的功夫,每天除了恢复受伤的腿,继续训练自己的格斗功夫。同时写日记,练速记,速记是一种不写汉字的功夫,用各种符号替代汉字,一是记录快速,二是做到了保密。三是书写规范。
廖承风他们每天盼望家信到来,反复阅读书信,这似乎早已成为一种习惯。和士兵小赵很谈得来,两人私交不错,共同探讨人生。小赵处了一个女朋友,可是女方父母反对找军人,恋人很苦恼,小赵更是苦恼,廖承风就会做他的思想工作,鼓励他要想开。
在小站周围长着茂密的白桦树,承风他们就用军刺剥下树皮,这种树皮内瓤薄如蝉翼,宣纸一样,可以给家乡父母,同学写信,而且剥皮有讲究,要选择没有疤痕瑕疵的树,进行横竖刀法结合才能找到精美完整的书信纸,居然还可以做成三页相连的书信纸,南方人喜欢用它写情书,有树香味,收到白桦树皮书信,同学们都说太有趣了。
平淡的日子默默的过着,越是平凡的日子越能体验出一个人的坚定和执著。
有一天,班长接到命令,让廖承风去团部排练节目,准备迎检新年,原来为了筹备新年联欢会,老班长李大雷推荐了廖承风,表演舞蹈是他的强项。
廖承风告别运营站的战友到团部宣传科报到,到宣传科看到很多男兵女兵在排练,一个上尉军衔的人正在指导排练,宣传科长黄杰,很有才华的军官。部队新年联欢会都由他一手操办。
黄杰看到廖承风亲切的说:"小廖同志快过来,我把大家介绍给你。"
廖承风和大家一阵寒暄,就加入舞蹈队进行排练,针对这个叫《军营的一天》舞蹈,以霹雳舞加现代舞形式体现提了几点建议,并进行了重新编排,黄杰采纳了廖承风意见,针对6个男兵进行了重点强化,旁边的女兵给他们的舞蹈致以热烈鼓掌。
一个演练古筝的漂亮女兵,视线一直没有离开廖承风的眼睛,看得出来他有些对廖承风一见钟情,廖承风注意到这个女兵,去注视她时,那个女兵就把视线移开,廖承风对女兵做了个鬼脸。
离正式演出还差半个月时间,每天他们都在认真排练,黄杰的漂亮妻子也会来进行指导,比黄杰科长更专业。
廖承风和那个小女兵有好几次单独聚在一起,也喜欢她弹的高山流水,简直陶醉了。
廖承风:"女战友,你弹的真好,有古典乐感和现代气息,完美结合,所选歌曲也滂沱大气,我挺喜欢的,你有很多年底子了吧?"
女兵:"我叫吴楠,练古筝从11岁开始的,是我母亲教我的,我是北京人,我听说过你,廖承风,特战队勇士,黑龙江来的猛虎。"
廖承风好奇的问:"你还知道我什么情况?"
吴楠美目回盼、神秘一笑:"当然还有很多,怕你印象不深,以后告诉你喽!"
廖承风心想:"这个女生有意思。"
黄杰交给廖承风和吴楠一个任务,让他们去二道江街市买拉花、红绸带、舞台布景等物品,拉了一排清单,两人结拜同行,很是开心,吴楠更是笑颜如花。
在公交车上,人很多,两人都把座位让给老人了,手把栏杆站着聊天,这是到通江中路上来2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在人群中挤来挤去的,本来就人多,让车内的人都很反感,廖承风与吴楠一边聊天,一边盯着两人一举一动。
快到二道江时,一个中年妇女喊到:"不好了,我的钱包被偷了,快停车抓小偷",这时那个穿花格衬衫的男青年已经在车门口了,准备开溜,廖承风一个健步冲上去,铁钳子一般的手抓住了青年手腕,反臂按压,控制住他,那个青年杀猪一般喊到:当兵的打人了,撒起泼来。那个同伴跑过来打廖承风,廖承风回首一记横扫千军把那人扫了一个跟头栽倒在车厢地上。人群闪出一条路来。
司机要停车下来帮忙,廖承风说:"师傅不要停车,直接去二道江派出所,给我找绳子,先把他俩捆起来。"两个中年男人也上来帮忙,那个被扫倒的小偷还想反抗,被廖承风一个前踢踢在胫骨上,瘫坐在地上不敢动弹,只好束手就擒。廖承风翻出钱包交给中年妇女,中年妇女连声感谢。
吴楠跑过来拍拍廖承风肩膀,妩媚的说:"风哥,你太棒了,太威武潇洒了。"
廖承风冲她笑笑。
到了派出所,警察了解情况后对廖承风赞不绝口,过来几天中年妇女给部队送了一面锦旗,团里给廖承风记了三等功。这是后话。
两人来到二道江街市买了要买的物品,廖承风:吴楠饿了吧,走,我请你吃好吃的。
吴楠:"人家早肚子咕咕叫了,大英雄得出点血。竟吃食堂了,哪在这种环境下吃过饭,快走我们去吃饺子宴。"
两人叫了两盘小菜,开开心心的吃了一顿饺子,回到军营已经天黑了,各自回住处睡觉,临分开,二人依依不舍。
吴楠活泼可爱,心思缜密,善解人意,还漂亮,多才多艺,一个比较完美无瑕的女生,廖承风的那颗驛动的心难以平静,这个女生比王雨婷还完美,有过之而无不及。那颗冰封很久的心完全被吴楠感化了。两人一天不见就想的慌,相爱如胶似漆,但两人没有做出格的事情。很是难得的纯洁无上之爱。
随着时间的越来越近,他们的舞蹈排练也已经完全成熟,得心应手了。一切就绪,等待新年联欢会的到来。
排练依然紧张有序,新年演出也开始进入倒计时,还差3天,部队的各营连都在备年货,迎接新年,在部队过年特别热闹,战士们聊天,聚餐,这个聚餐也很有意思,战友同吃同住,亲人般的感情。两年来廖承风都是在军营过的,对家不是那么特别想念,这时候和父母都是书信联系,偶尔去浑江路给父母打个电话,报报平安。
新年29的时候,所有编排节目正式彩排了3遍后,黄杰宣布所有演员可以下午休息半天。演员高兴的鼓起掌来,这些演员都很敬业,有快板、相声、吉他演唱、古筝、歌曲等30项,军营战士来自天南地北,人才济济,廖承风7人歌舞《军营的一天》作为压轴戏。
廖承风:"吴楠,我们去逛街吧。"
吴楠:"好的,小风,先陪我去师部看看我老乡,然后咱们去玉皇山玩。"
廖承风:"好。"
来到师部,廖承风没有进去,在门卫等着,吴楠足足和老乡唠了一个小时,承风在外面一直等,好在,一个电影摄制组正在部队门口处拍摄电影《风雪玉皇山》,承风一直在看拍摄,描写抗战镜头,一些鬼子兵自然是部队战士参演,正看在兴头上,被吴楠在背后捂住了眼睛,并趴在廖承风后背上不下来。
廖承风:"太能唠了,女人事真多。"
吴楠:"就唠一小会吗?你不高兴了哈哈。"
廖承风:"外面这么冷,你看我冻着你不心疼?"
吴楠:"来,亲,我给你捂捂耳朵,在亲你一下脸蛋吧",说完就来搂廖承风。
廖承风吓坏了赶紧闪开:"疯丫头,这是师部门口,而且来来往往这些人,羞不羞啊!"
吴楠自从与廖承风好以后,性格越来越火辣,在一些场合根本不顾忌,北方人的豪爽性情尽显无疑,有时却让廖承风接受不了,热情如火,火辣辣的辣椒一般。
吴楠一看廖承风这样躲开自己,哈哈大笑。爽朗的笑声一时引来来往之人侧目看过来,廖承风赶紧抓住她的手离开师部,坐车去玉皇山。在车上吴楠非要亲廖承风一口,说什么也要坚持那么做,太任性了,好在车内人并不多,廖承风搂过她,在她嘴上吻了一下说:"我们穿着军装呢,注意形象,我的大小姐。"吴楠一时无语。
玉皇山是通化的一大旅游风景区,一踏进玉皇山公园的大门,一条宽8米、长300多米的通向山巅的柏油路就展现在眼前。它蜿蜒起伏,恰似飘忽在浓荫中的一条玉带。路两旁,花团簇簇,香气袭人,使人耳目一新,心旷神怡。新建成的园中园,2米高的绛红色的围墙上,镶嵌着记扇形、圆形.方形和梅花形等各式各样别致小窗。远远望去,仿佛一条缀满花纹的红色绸幔,将半山腰那一方平地和大花户,围成一座多姿多彩的园中园。它的上首,便是历史悠久,古色古香的玉皇阁。
玉皇阁。光绪三年,香客集资修建了玉皇阁。解放后,玉皇山公园增设了游艺设施和动物园、展览馆,修建了鱼塘花园,筑起了烈士碑。临江诸峰建有望江亭。登上望江亭,可俯瞰美丽的通化山城。夏日玉皇山树木葱茏、古刹幽静,浑江水迤俪穿过山城,清波徐起、细浪抵岸,浓荫绿地繁花的山城之夏,凉爽宜人。自然景观群雄竟秀,参天古树苍郁挺拔,有玉皇阁、望江亭、九龙亭、玉皇迷宫等景观。改造后的玉皇山公园,园内拥有观光览胜、娱乐游艺、动物观赏、花卉观赏和林地休闲等五大景区和4个小型广场,玉皇阁、望江亭、迷宫、唤霞亭等20余处景点,
踏着玉皇山的草地,闻着冬天独有的香气,真是有回归原始的感觉。两人手拉手漫步这样唯美氛围感觉生活太美好了,两人憧憬着未来。
吴楠:"风,复员后你必须去我家北京,那里生活还是人文景观都是其他城市无法比拟的,我从小在北京长大,离不开这块土地。"
廖承风:"哈哈,我们还有一年时间复员呢,亲爱的,用手指刮了她的脸蛋一下,大美女羞不羞,急着要做新娘子啊?"吴楠娇羞的给了廖承风一拳,装做生气的样子:"看我怎么修理你,坏蛋。"
廖承风:"楠楠,复员后我娶你,你去我家乡或者我去北京都可以,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两人用相机记录下了这份甜蜜蜜的爱情经历。日落黄昏,夕阳映在天边,整个玉皇山在金黄色余辉下,格外静美,放佛一副美丽油画,不禁让人遐想连篇。
两人玩得十分尽兴,不想离开,恋恋不舍离开玉皇山回军营。
大年三十的上午,联欢会如期进行了,整个大礼堂坐满了战友,舞台布置的金碧辉煌,格外喜庆,各练战士开始拉歌,歌声此起起伏,气势嘹亮。
所有演员都在幕后后台准备就绪。
首先是部队1号首长到现场开始讲话。首长:"同志们,这个新年春节我们在一起过,首先请允许我给各位战友拜年(战士掌声响了起来)。第二,在座的战士有新兵老兵,你们为了国防建设,舍小家顾大家的精神值得学习和颂扬,我代表部队向你们致以崇高敬礼。(战士的掌声再次响起)。第三,我们的政治处、宣传科在新年之际精心给各位准备了一台丰富多彩的文艺节目,感谢各位演员的辛苦付出,希望各位开心过个快乐年,谢谢!"
政治部主任:"同志们,让我们再一次为首长对大家的关爱鼓掌致谢。下面我宣布演出正式开始。"
演出节目一个一个在陆续进行,战士们群情高涨,掌声热烈不断,轮到吴楠上场了,她的神态气定神闲,落落大方,高山流水把战士们的心带到了一个美妙大自然中,让人听的如醉如痴。
廖承风心想:楠楠的古筝已经达到如火纯青境界,太难得了。台下战士们在一曲之后狂喊再来一个,没有办法,吴楠又加了首古风之曲《十面埋伏》,意境悠远,听的人心潮澎湃,曲毕余音绕梁;整个联欢会楠楠成了焦点。
轮到舞蹈《军营的一天》上场了,从起床号响起,廖承风几个舞伴穿着迷彩军装开始整理内务,打扫卫生,舞姿形象优美,迈着太空滑步紧急集合,开始擒拿格斗,不亚于武打大片,配音效果逼真,舞蹈新潮动感,把战士们放佛又带到了训练战场。精彩的演出再一次掀起了联欢会高潮,战士们掌声经久不断。愉快开心的春节联欢会在战士们欢声笑语中落幕。
此时外面的爆竹声此起彼伏,连绵不断,所有人都沉浸在新年喜庆氛围中。演出完所有演员进行了会餐,廖承风和吴楠也互相敬了酒,相互祝贺演出成功。二人双目相对,深情款款。
当大家都以为可以松了一口气,下午2点接到师部命令,一些表演节目需要去参加师部汇演,廖承风的舞蹈、吴楠的古筝,四川战士曲洋的口技和变脸被选中。我们和黄杰科长下午紧急赶往师部参加晚上5点演出。
此次演出活动更是成功,廖承风舞蹈被评为二等奖,吴楠获得个人单项演艺奖,四川曲洋获得最佳表演奖。雷锋炮兵团表演队载誉归来,得到了首长再次接见,吴楠和廖承风都高兴的溢于言表。
大年初一廖承风与吴楠告别后,回到运营站,得到了班长和战友们热烈迎接,班里5人准备了丰盛的晚餐欢迎廖承风。
班长大刘:"承风为我们这个班争光了,来大家为承风敬杯酒。"
小曾:"风哥,好厉害,我们都沾光了。"
老马:"好样的,小廖,运营站出人才。"
小赵:"来,小风,祝贺你。"
小曾给承风倒满酒:"今天大家要一醉方休。"
推杯换盏中,廖承风喝了很多杯啤酒,微有醉意,后期大家说的什么已经完全记不得了,沉沉睡去,第二天睁开眼,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当兵三载,战士之间的情意比海深,军营里有兄弟情,让你爱就爱得痛痛快快。军营里育热血汉,让你活就活得轰轰烈烈。祝你在军营中,锤炼钢铁意志,挥洒壮志豪情。
眨眼间,一晃三年,到退伍时间了,马上离开军营要回到地方了。
又是一年别离时,忧伤的歌声渐渐飘入耳际。部分满服役期老兵就要走了,就要离别朝夕相处、亲如兄弟的战友,离开以前战斗过的第二故乡。这其中也包括我。
之前,也许很多战友觉得在军营里不太自在、有些拘束,渴望自由自在的生活,但当我们真正要离开之时,却连做梦都要逃避摘下军衔的场景。我不禁在想,此前我们心中那些抱怨、不满都跑到哪里去了?我问过很多战友,他们都无法回答,唯一的解释就是我们是军人,我们对部队有永远割舍不断的感情。军营,真是让我们放不下,更忘不了。套用一句话:部队,就是那个允许我们每一天发牢骚,但决不允许别人说她半句不是的地方,正因这是我们的家!“家”,这个称呼用了2年、5年、8年,甚至更久,早已深深烙印在我们心里,成为永恒的记忆。
快了,离开的时刻一天天地向我们逼近,大家心里都埋藏着深深的不舍,只是故意不表现出来,还要装作很简单。其实,大家只是不想提前露出脆弱的模样。我们已不是那个初入军营、懵懵懂懂、想家了就会大哭一场的毛头小子,部队教会了我们坚毅与刚强。大家的眼神都在说:兄弟,我们不哭。
战友们都很感慨,世间之事不如意十之八九,在部队也不可能事事顺心如意。士兵以前抱怨管得太严、任务太重……此刻静下心来仔细想想,也许是正因这些东西都关联到我们的切身感受,而每个人看事物的角度和处理问题的方法都不一样,因此便出现了不一样的抱怨。此刻临近退伍,到最后能从这些纷扰中找到头绪,客观地对待苦乐得失。
战友情!就像一壶陈年的老酒,年代越久情越浓。虽然天各一方,但割不断彼此的牵挂和关怀。曾经朝夕相处,同甘共苦,胜过手足亲情。无论走到天涯海角,总会想起战友的身影。
日月如梭,春秋几度,世人何情颇深,三载共渡,怎能忘战友情谊最浓,摸爬滚打,擒拿格斗,扬起漫漫征尘,苦辣酸甜,孰知其中滋味,忆起当年投笔,恰是少年时,潇洒风流,绿装红星,举手间,皆是兵味十足,旧情重叙,喜战友相逢,共叙别情,人生如梦,以酒道尽真情。
数载军旅生涯岁月,让战士们结下今生不解的友情;无论将来的天南地北,却割不断他们浓厚的情谊!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我们的友情,正如这一杯杯醇烈的美酒。
廖承风镇定之后,写了一首诗,念给战友们听,一时大家都沉默不语了。
自从穿上那身绿
我就成了一名军人
一位服役的兵
脱掉那身绿
我就不是军人了
也没人叫我当兵的
我知道绿色对我多么重要
我知道当兵的意味着什么
一日为兵
终生服役
回头看看每个当兵的走过的路,也许经历坎坷仍没有到达理想的彼岸,也许发奋拼搏却未完成胸中壮志,也许直到最后我们的档案袋里也没有辉煌的记录。这几年的军旅生涯或许只是廖承风他们人生中短暂的一页,但正是这短暂的经历,最后让他们百炼成钢,血与火的洗礼使他们底气十足,历史记忆会镌刻着他们永远是一个兵的岁月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