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的盛夏,我认识了一个1米4的13岁小男孩。一直想跟你说句谢谢,提笔的时候就短路到不知道怎么提起你。11年悠悠哉哉的飘过,终于有勇气好好的正视你的一切。
我总喊你弟弟,虽然你比我还大11个月零23天。本身男女身体机能差异,我比你个子高看着大,而且泼皮的我总是比你野得多。小时候的我好听的说是桀骜不驯,难听点就是飞檐走壁的二流子。你就是我传统意义上的小跟班。你总是跟着我傻傻的笑,从此以后你就在一个少女的心中定性为傻乎乎的小跟班。
2016年初,你结婚了。新娘我见过,我妈说没我好看。瘦弱的身体似乎根本支撑不起来生活的复杂责任。认识那个姑娘的人都说她是个善良的好姑娘。最重要的是她嫁给了事业迟迟毫无起色的你毫无怨言,愿意为你卷起万千青丝,为你家五斗米而折腰。
结婚的前一个月,我们总厮混在一起。我知道那是一个没成熟的小男人希望的和自己青春最直接的告别。我问你爱她么?你笑了笑,眉眼间有一簇幸福飘过。姐姐为你高兴。
结婚前夜,你的所有朋友在一起吃饭。我陪你去接你的高中同学。一下车,你的朋友们打趣道:这是谁啊,嫂夫人我们可见过,不是这一个!突然间我没忍住自己的二流子气质,轻飘飘的笑着来了一句:他的初恋。接着,一群陌生的人瞬间笑的人仰马翻。应了你总说我有种让身边人开心的魔力。
说到这里一般都是一个美好的结局,谁知道你有这么多不靠谱的狐朋狗友。在昏黄的路灯下,一个带着眼睛的小妹妹瞪着忽灵灵的大眼睛,很认真的说:你不会是××吧?当我叫了24年的名字钻进耳朵里的时候我打了个寒颤。笑容死在了我的脸上,小姑娘旁边的哥们用他以为大家都看不到的胳膊肘迅速的撞了她一下,一堆人瞬间用打量的眼光把我从头看到脚。
我的目光落在你的身上,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昔日引以为豪的弟弟早都比我高出一大头,178的个头已不是我一个半老徐娘可以逗得面红耳赤的小伙子了。我只记得自己的成长却把你留在那个记忆中的盛夏。
你仅仅失意了几秒钟便招呼朋友们上车,尴尬的气氛随着你和气的笑容变得缓和,大家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开玩笑。有人问我是不是后悔了?还有大胆到不要命的问我现在是不是单身。你开着车,我坐在副驾驶上挂着笑容附和着你的陈年老友。
那天,我把自己伪装成你的附属品,满足一下我一个未嫁少女小小的婚姻梦。那天晚上我们都喝了好多酒,我却出乎意料的清醒。我们各尽本分,从未出格。姐姐算是送你度过了人生路上最后的狂欢。 第二天,你的婚礼我没有参加,只让朋友带去了一个红包。姐姐在你面前从来都是光彩照人,我不允许你看到我的一丝丝失意。姐姐只是出于一个女人最原始的舍不得。
2008年,我们分开的日子,我去了省会上高中,你留在了现在的小县城。我和你的距离只有16.5元的硬座,每年的寒暑假我们都会碰面,你还是那个傻乎乎的小跟班。可是,搭在你肩膀的手慢慢的开始够不着你的肩。你开始冒出青青的胡茬,总是黑布鞋大裤衩的我开始穿上那个年代流行的连衣裙和白色帆布鞋。在一个偏远的小县城里,传统的意识让我们一大帮子狐朋狗友不敢在白天大摇大摆的造次。突然间的男女有别,出现在了青春里。
我也开始有丝丝的少女情怀,十八九岁的姑娘心里开始偷偷的藏着某个少年。有一段时间我被一个在篮球场上叱咤风云的少年紧紧攥着心,小小少女随着他多一点的眼神欢呼雀跃,能在运动会的时候给他加油,他能接过我递过去的水简直就是在天堂。
你三天还到不来的一封信,早都被悸动的洪流冲灭。我开始记不起你在我身边的岁月。高二的下半学期,手机开始流行。又是一个盛夏的晚自习,好久不联系的你打电话过来,我躲开年级主任的查岗,蹲在高二五班门前的大树下压低声音和你说话。我们聊了好久好久,你突然说:和我在一起吧。
你吓到我了,弟弟。我承认我发育晚,在别的小姑娘开始羞羞涩涩的谈男朋友讨论哪个牌子的卫生巾好用时,我还是个穿大裤衩的野孩子。所以你说的我不懂。怎么挂的电话我不知道,反正你最后哭了,我就知道我心疼了。现在想想不知道那是不是爱情,反正丝丝都扣住了心弦。
高考前,你去看我。带着你的小女朋友,她羞羞答答的叫我姐,我一阵眩晕,明明我比你们都小。可我丢什么都不能丢了姿态,我落落大方的去见你们。后来只是不欢而散,我知道你的小女朋友隐隐约约的不舒服,可是姐姐是个坏人,她不舒服我就最舒服了。
我一直以为有些事,我不提就是没有。我们断断续续没有断过联系。很少见,却很熟悉。奇怪的是你的男子气息越来越浓重,我却在13年间出落成了一个姑娘。一直想谢谢你,谢谢你允许我在你的青春里游荡过。
听说你婚后还是离开了家乡,去了上海。留下娇妻独自闯荡,我知道你是又遇见了爱的人,让你有足够强烈的保护欲望。
只想跟你说,奋斗吧我的少年,姐姐支持你的所有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