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娴说。我没有很刻意地去想念你,因为我知道遇到了就应该感恩,路过了就应该释怀。我只是在很多个小瞬间想起你。比如,一部电影,一首歌,一句歌词,一条马路和无数个闭上眼的瞬间。
01
2016.12.26
走出考场时,我看着外边瓢泼大雨,心却早已飞奔到了远方。
昨晚的圣诞,你不在我身边,我一个人在图书馆里写完最后一套试卷。睡觉前,你和我说MERRY CHRISTMAS,长长的语音里传出来的是你低哑磁性的声音,是那首耳熟能详的《jingle bell》,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觉得你唱的比所有人都要动听。
说完晚安后,我立马去携程上订了第二天晚上从武汉飞往天津的飞机。一千多的机票我平时会有些不舍,但是这一刻只要能让我尽快飞到你的身边,其他的全都无所谓。
走到校门口时,我打了个的士直奔机场。雨很大,的士司机帮我放好行李后问我,“小姑娘,这么急着是要去哪?”
我略微有些尴尬,但还是老实回答了,“去天津”。
大叔仿佛心中了然,然后问了一句,“是去找男朋友?”
我点点头,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意。一想到,几个小时后,我就能抵达他所在的城市,跨越这一千多公里的距离让我都觉得没什么,只要能让我见到他。手机一直保持着进考场前的关机状态,我怕自己忍不住一个激动就告诉他我要来天津了,只是想给他一个惊喜而已,想让他也体会下曾经他突然从天津飞武汉来看我时我内心的惊喜。
顺利到达机场后,换好登机牌时间差不多了,我走过安检门,回头忘了眼这座城市。真好,几个小时后我就能到他的城市了呢。
02
飞机平安降落在滨海国际机场已经夜深了,我深吸了一口北方的冷空气,拿出手机准备给他打电话,几十秒的开机时间让我觉得有些漫长,之后便是几条短信的提示声。我一一看了,可到了他发的那一条短信时,我瞪大了眼睛,时间显示的是5:40,也就是最后一门考试结束后的十分钟。
他说,我们分手吧。
仅仅五个字,让我不可置信这是他说出的话,明明昨天我们还在微信上聊得正欢。我马上给他打电话,无人接通,给他发微信,他也不回。那一刻,我彻底慌了。
不知如何形容那种感觉,仿佛一只掉线的风筝,除了看着它极速降落,自己无能为力。我蹲在地上反复拨打他的手机,也许我的坚持不懈起了作用,他终于接了。
“你别打我电话了,我们分手了”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不合适,就分了”
“骗子,你一条短信就说分手,有本事你当面说”
“你别无理取闹了,我说分手就是分手了”
“可是我现在已经在天津了”
“…”
没有任何声音,他利落的挂断,不带一丝犹豫。
那一刻,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居然还希冀着他会过来找我,我继续给他打电话,最后提示音是冰冷的机械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看着屏幕慢慢地黑了下去,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他知不知道,我一个被动惯了的人第一次这么主动来到他的城市要做多少心理准备,他又知不知道,他的一句分手让我觉得像是被随手丢弃的小狗。
腿蹲麻了,我靠着墙坐下,那一刻心理上的疲劳远胜过我生理上的疲劳,再也不想动了,不想拖着行李箱再去找宾馆,不想去找这个城市里的同学,只是真的累了,想等他来找我。
我不知道自己执拗着什么,是还期待着他像以前那样,在我每次迷路时给他打电话,他在那边远程指挥我该怎么走,实在找不到时他会宠溺无比地说,“你这只小猪就站着别动好了,保持那个姿势,别挂断电话,小爷我马上过来找你”。
是啊,每一次他都会来找我。我一个在武汉生活了近四年的人甚至不如他一个从未在武汉生活过的人熟悉,说出来也真是可笑。
其实,我知道,我只是对他太过依赖了。总想着,反正有他记着我不用记,反正他放假会过来我不用过去,反正他会找到我的我只要不动就好了…看吧,我对他依赖到了这个地步,所以分手时才会觉得把我活生生的割裂开了。
可是,我从晚上等到凌晨,再从凌晨等到六点,他始终没有来。我紧拽着的手机一直不曾有过一丝动静,最后,他发来了最后一条微信,“你回武汉吧,我们不要再见了”。我马上解锁屏幕,回复他,“你过来找我好不好?我在机场”。
可笑的是,消息并没有发送出去,他把我删了。我握着手机苦笑着看了眼屏幕,然后起身推着行李箱往前走,路过垃圾桶的时候把手机扔了进去。
既然这样了,那我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他能如此云淡风轻地抛下一切,我为什么不可以?
那一刻,我突然懂得了那句话是正确的,当一个男的和你说分手那就真是分手了,没有挽留的可能。
所以,我也狠心斩断了一切。
天津,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去了。
03
等最早一般飞机飞回武汉,我拖着行李箱走出机场时,我突然觉得这里才是属于我的。
坐在公交车上,看光谷的车水马龙,我看着窗外一闪而逝的风景,脑子里开始不受控制地回想起我们曾经在一起的时光。
怎么就这样分手了呢?
以前,我曾经问过他,“你说我们毕业会不会分手?”
他说,“不会,因为你根本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我说,“为什么啊”
他说,“因为我根本不可能和你分手啊,但是你要和我提那我永远不给你这个机会”。
回忆多美好,到处都甜的冒泡,当时丝毫不觉得矫情有什么不好。
而今时过境迁,我们熬不过异地恋,也没熬到毕业,就这么仓促间分了。
回到宿舍时,室友们都一脸惊讶得问我,“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挤了挤嘴角,“我们分手了”。
然后在她们的讶异中,独自爬上床躺着休息。可能是这一天经历太多,明明大脑很疲劳了,但只要一想到被分手,我就开始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
我睁开双眼,望着天花板,大脑开始自动运行,一一回放这四年来我们一起走过的点点滴滴,泪水开始不受控制地顺着眼角淌落下来,我不知道我原来会这么痛。在机场的那几个小时,那是一种机械式疼痛,因为我还对他抱有期待,期待他会过来找我然后我们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可是回来后躺在床上,回忆起曾经的点点滴滴时,我突然间痛到不能自已,心口仿佛被人扯开了一道口子,被北方的寒风灌满,现在回到南方了,那阵风还停留在里面。
就这样躺尸了几天,每天室友说要不要给我带吃的,我摇摇头,然后继续过着行尸走肉般的生活,上课也不去,坚持了很久的画画也不再画了,整个人仿佛被拆了零件般,毫无生气。
最后,她们几个看不下去了,直接把我从床上拖起来,让我站在镜子前好好看看自己的模样。
“你看看你自己这样子,双眼红肿,面色苍白,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弄成这样你还是我们认识的你么,老实说,你现在把自己弄得这么丑,他会回心转意么,不会。”
我木讷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双眼猩红,脸上黯淡无光,头发杂乱,衣服也好几天不曾换过。
的确,这样邋遢的我并不是我。
04
在她们几个的强迫下,我终于还是收拾了一番自己,然后被拉着去教室上课,虽然听不进去但好歹我离开了我的床。
晚上,又被她们几个押着去田径场跑步,仿佛要把这几天的糟糕情绪全部摆脱掉,我跑了两圈后开始加速跑,只是因为,当速度到了极限时,人的思维会逐渐放缓,我不至于脑子里一直想着那些糟糕的事情。
那一天,我跑了整整十圈,最后实在是精疲力尽了才坐在田径场上,然后四个人一块躺下来相对无言。
那天以后,表面上看我是没什么事了,但是内心的痛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拼命地让自己忙碌起来,天天不是呆在图书馆就是在学生会忙碌,周末更是不放过自己,兼职全部排满,其实我只是不想给自己空闲的时间让自己再去想起他,想起我们在一块的点点滴滴。
没有他,我的生活还要继续。
如果说,未分手前我是全心全意地爱着他,那么被分手后,我逐渐意识到我可能太爱他了,爱到没了自我,没了自己的生活。
05
生活仍在继续,那个寒假我在家里呆了一个多月,很快成绩出来了,没过那学校的初试线。因为他我当初选择了报考天津的学校,也是他的母校,这曾经是指引我度过那几个月的唯一动力,然而造化弄人。
虽然有些失望,但是一想到不用去天津睹物思情了我反而又释然了。
接下来的时间仿佛过的很快,准备其他的考试,然后修改论文,期间去了几个城市走走,眼界开拓了不少,回来后又忙着拍毕业照,参加各种聚会,最后毕业典礼结束了预示着大学时代的完结。
不知道是因为太忙还是我真的开始慢慢放下了的缘故,那段时间我很少想起他,仿佛接受了他只是我人生中的一个过客的事实。我的生活还要继续下去,绝不会因为他而有太大的改变。
或许,这段近四年的感情唯一教会我的便是爱一个人不能过满,不能太依赖一个人。分手那阵子的痛楚时时刻刻提醒着我,回不去的感情就不要挽留了。
我想,当我决定不再去想你,重回生活的正轨时,我应该已经学会把你遗忘了。
我注定只会一步一步向前走,不再回头,一切到此为止了。
就像张小娴说过的,遇到了就应该感恩,路过了就应该释怀。
从此,只当你是我人生中的过客,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