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照例每月一次肚子痛。从精神分析的视角来看,天下没有无缘无故发生的事,或者说不存在没有意义的事。
拨开记忆的迷雾,去找寻最初的痛。我知道那不是原发性疼痛。记得在初中二年级或者三年级的时候,有一次在学校,突然肚子痛,便请假跑回了家,路上不敢松气,生怕一口气松下来就会瘫倒。我感觉到刺骨的冷,然后肚子开始拧成一团,像麻绳以各种变态的方式相互用力的朝各种方向扭曲。直到僵成一块钢板,沉甸甸地灌在肚子里,散发着各种时而尖锐时而迟钝的撕裂般的痛,然后痛又像万千根针头像四处蔓延,上至上腹部,下至膝盖处,彻底腐烂的感觉……她痛得那么的任性,无论我是躺着坐着站着各种姿势,都没有办法让她止住半分;我也曾安抚她、正念她、冥想她,或者敲她打她锤她,她也依旧固执如顽石。那种痛如此的刻骨铭心,这三十多年的时间里,每每想起就不寒而栗。
曾经我是如此的抗拒和排斥,更多的是抱怨和仇恨这种痛。上天是如此的不公平,为什么要让我忍受这样的疼痛?又恨自己,哀哀的想自己怎么会有这么个躯体?当然也积极地治疗,每次满怀希望做各种检查,吃各种中药,扎各种针,下个月总是失望。如此循环往复,便渐渐死了心。以后的防治措施是有点苗头就吃止痛药,倒也混过了些年头。
这些年接触心理学之后,开始慢慢去思考这件事,怀疑过自己是否是心因性疼痛,却也找不出源头。三十多年吃止痛药的后遗症目前来看大约是记忆力的下降。开始尝试着放弃止痛药,让那疼痛排山倒海呼啸而来时,就势休息,接纳她,体会绝望甚至死亡,实在忍不住了再吃上止痛药,然后等待体会疼痛突然消失的轻松和快感,重获新生的感觉。
竟也能从中慢慢悟出点意义,因了这种疼痛,对每一个安然无恙的日子都格外珍惜和欢喜;因了这种疼痛,貌似抗挫折能力大大增强,对于别人的痛苦特别能感同身受。
世间之事,非人力所能及;
自在何处,唯心安方能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