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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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老公下班早,我们仨吃饭也早。

收拾起碗筷,我看着窗外依旧亮着的天说――

去散步吧!

好啊!

嘱咐儿子好好写作业后,我们就关上门走出了大院儿。先沿着路向东走。走着走着听到路南的小树林里有好听的鸟叫声。我们循声张望,发现在一个高挑树枝上有一只小鸟。

老公说:像是斑鸠。带着弹弓好了!一下就能把它打下来!

看着他跃跃欲试的样子,我不禁莞尔。

四十多岁的人了,还跟小男孩儿一样调皮。本想调侃他一下,算啦!气氛不错,忍住吧!

继续走。到了十字路口往北,是一个休闲小广场,有乒乓球台和其它健身器材,三三两两的人们渐渐聚集。过了小广场我们发现路边停了好多私家车,老公的话多了起来――

这是大众。

那是捷达。

这是三箱。

那是两箱。

这辆空间大。

那辆太费油。

更离谱的是,耳边过去一辆声音诡异的箱货,他竟然快速判断――

这辆车开了得有七八年了!

我一边暗自发笑,一边又不得不佩服他这个“公交司机”对车的熟悉和感情。

我们一路走,我忍不住又向他唠叨起那个永恒的话题――

我们啥时候才能在市区再买套房子啊!

老公不紧不慢的说:市区的房子有啥好?不如我们“乡下”的房子好!又宽敞又安静。

我停下脚步,使劲盯住他――目光如炬。

他讪笑道:儿子还小,大了不定在哪里安家,咱们何苦先背上二三十年房贷呢?

我一想也是。

一边还在心里佩服――男人考虑问题就是长远。

继续走。

继续闲聊。

老公突然摩拳擦掌道:等过个三两年,咱也换辆好车开开!

我一愣,马上清醒。

好啊!怪不得不同意我买房,敢情自己心里打着小九九呢!

我狠狠的在他胳臂上拧一下――想都别想!

就这样聊着天,拌着嘴,一路走到了最北边的街区。丁字路口处有家蛋糕房,儿子爱吃里面的蛋糕胚子,我顺便进去买了两块,出来的时候,天,彻底黑了下来。

挽着老公的手往回走。他说刚碰见一个很久不见的熟人,对方没认出他来。我大笑:你恨不得胖了三圈,谁会认得你?

再折回原路到家的时候,我们微微冒了汗。

进门后,不约而同从窗户里向儿子房间伸了下头――依旧是伏案疾书的样子。

放下心来。

这一年,为了照顾临近中考的儿子,我在学校的教职工宿舍租了这所房子。远离亲友,远离网络,在简陋的条件下,陪孩子共度关键的一年。

老公曾是电视迷,没事儿爱去找住我们对面楼的姐夫喝喝小酒,如今为了孩子,不得不舍弃了这些爱好。不仅如此,还要暂时“舍弃”家里的大床,柔软的沙发,全套的茶具和随时能洗热水澡的浴室……

有时他也会嘟囔,我就哄他。给他展示儿子重点高中,名牌大学一路走来的“远景规划”。他也会微笑起来。继续高兴的陪我们在这小房子里“蜗居”。

曾设想过婚姻生活万千种幸福模式,临了发现竟是这样“平淡无奇”――

我怎么想,你就随我怎么做。

我走到哪儿,你就随我到哪儿。

每天算着你下班的时间,我炒菜做汤。

而你进了门,先走到厨房里向我傻笑……

十几年的婚姻里,除了外形,我们都没怎么改变。


依旧是成人世界里心无城府的“异类”。


依旧会一个闹一个哄的来回折腾。


依旧傻里傻气的相信会一生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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