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断想
文/水香怡
一、
一再提及七月
七月，我的思绪曾经脱缰
你坐在山坡上，我拥着你的影子
画一匹奔跑的马。我喊着“嘚，驾”
你四蹄蹬开。
山的坡度很缓
影子凌乱起来
那天的鸟鸣很清脆
调皮的小松鼠一直在偷窥
我们也看它们
——看它们吃食与欢爱
二、
你的目光一直在垂钓
而我是一条超重的鱼
钓竿起起落落，我沉沉浮浮
有时你把自己做饵，钓我的娇嗔与欢笑
那些会奔跑的日子，喜欢在雨后的河边
把自己埋进草窠，滚动露珠
抑或仰面朝天，看红云把夕阳推下山
再冷眼分析游戏规则
三、
十年，心的年轮早已缠缠绕绕
难以用时间去丈量
三千六百天和一瞬间的换算
是无法攻克的数学命题
把自己放入一个贝壳
研磨出血和肉，抵消另一种疼痛
残忍的终极便是一种超脱
最终，我成了一条上岸的鱼
四、
把一条锦鲤雕刻成花的模样
打入夏日池塘，引来蛙鸣
蒲叶做成的哨子有着空灵的水音
与蛙鸣的唱和，你最喜欢
你的影子，我夜夜工笔雕琢
秋风已经把它吹成了写意，甚至轮廓
我知道，它更抵不过一场秋雨
把它想象成露珠吧
九月将至，黄色的花瓣会握紧它
一起风干
五、
走着走着，路就丢了
就像我们找不到引子的情话
是谁在葡萄架下播种利刃
割伤七月的喉咙
不必把牵丝绑上光的尾巴照亮自己
不必在秋雨叩窗时打开听筒模式
让沙沙的雨声装点梦境
如果春天桃树萌生发芽的欲望
情愿在冬天来临之前点燃一堆篝火
让一些不该存留的念想 随轻烟而去
十年花开花落，总想找个见证
风一再摇头：不记得，不记得
六、
关闭一扇门，把黑夜关在屋内
阻挡无数河流的奔涌
剪去翅膀的大雁在屋角坐禅
一声哀鸣就是一次度化
真的回不到源头，回不到激情的漩涡
诺言曾经在某个午后修成正果
终未穿过夏日的一场飓风回到枝头
换一种方式面对
在生命之外，苟且在各自的沼泽
或许还会衍生另一种存在
爱或者不爱，都是轮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