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阅狗无数,那大概是我见过最惨的一只。苍蝇落在它沾满血的腿上,骨头刺透它的皮肉,血将要凝固,眼睛闭上了, 獠牙在外面露着,但它的生命结束了。
炙热的阳光烘烤着大地,草耷拉着脑袋,看不见的热浪侵袭着我,汗如雨下,但我还是决定将这狗给埋葬,用破衣服包住它,铁锹挖了个坑,让它入土为安。
生命如此脆弱,一个意外便可将其毁灭。
汗水浸湿了我的眼眶,热辣辣的疼,我扛起铁锹望向麦田,金灿灿的麦浪翻滚着,荡漾到远方蔚蓝的天,太阳太刺眼了,我闭上了眼。
等我再睁开眼就已经躺在这充满消毒水味的病房里了。
临床有个奶奶,她侧过头看着我,眼睛却被泪水淹没了,老人的头发已经雪白,手如同干枯的树皮,褶皱布满了她的脸庞,却能感受到她旺盛的生命力。
" 哎呦,我的腿好疼啊”
她一边说一边用揉了揉受伤的腿,眉头紧锁。护士告诉她疼是免不了了,被车撞了,哪能不疼呢,一边给她打吊瓶。
我才回过味来,老天安排我倒霉,我也感到腿疼的钻心,止不住的哀嚎,护士过来告诉基本上伤都在脑子,腿没什么大碍,抱着大腿的手又护住可怜又脆弱的脑袋,庆幸不用拄拐,每当不幸发生,我便在不幸中寻找幸运。
在医院的日子百无聊赖,开始的几天,我盯着天花板来打发日子,脑袋和天花板一样空白,什么也不想,也不知道想什么。
当消毒水的味道不再刺鼻,我也渐渐熟悉了医院的生活,结交了几个病友,18岁的少年,81岁的奶奶,50岁的中年男人……认识了几个每天扎我几针的年轻的护士,秃了头的科室主任……
我常在窗边看风景,云彩挂满了天空,鱼鳞一般,蓝色和白色相互交错着,构成一幅幅画,一样又不一样,临床的奶奶也推着轮椅过来了。靠近窗户,扬起了头,安静的,不知在向哪片云彩诉说着她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