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最后几天,不同于外面猛烈的太阳和干燥的空气,家里的温度好像稳定在28度左右,伴随着点食物的味道但湿润的空气让人感到舒适。
外面那么热,排除那些辛勤劳动的人,主动走出室外,进毒区的都是傻子吧。
在电视机前坐久了的我想到这里,伸了个懒腰。
“也就是说达尔文作为向光性的。。。。。。”
电视播到这时茶几上的手机响起铃声。
确认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后,我大胆地以这样不耐烦地口气问他:“喂,找我干嘛?我在看电视啊,不是很有空,有话快讲。”
“电视?你不是看动画的吗?”电话对面的友人江晓渡说道。
“对啊,但纪录片比动画好看,不行吗。找我有什么事?”
“额,是这样的,我想你和我一起回学校打扫卫生。”
打扫卫生啊,班群上也有人问新教室打扫的问题,不过没有主动说要去打扫的人,只是叫谁谁班的什么委员去什么的,要么在那里推辞,要么就像我一样当个没事人潜水。
网络太方便了,不像现实中开会讨论,即使你或他或很多人不说话也不会有人在意,毕竟手机就这么大一下就会被同一个人几条消息给“充实”了,没人会留意其他人有没说话,但现实中决策时如果太多人不说话,场面就会很难看,从而反映出讨论的积极性,网络在这点上很难说是优点或缺点。
那作为班长的江晓渡就不得不站出来了,可是打扫教室一个人是做不完的,要叫上别人。估计他也有联系过别人但是被拒绝了,于是乎他只能依靠我了吧,不过。。。。
“天气那么热,我不是很想出去诶。”
呵呵,我都觉得我的语气很骚,还是说这种叫媚悦?嗲?
“我就剩你了,当做是暑假最后的运动吧,反正你也是大部分时间宅在家里,多好。”
为什么我好像能听见他在笑?
“诶~~该怎么办才好呢,宅在家里,人家觉得也挺好的呀,还有。。。
没错,接下来才是重点。
“你不是有个令你自豪的女朋友吗,为什么不叫她啊?她不来吗?你们这么恩爱,为什么她不答应你来啊?”
这个家伙,暑假时居然和我说交到女朋友了,之前一点都没听他说过,真是个闷葫芦,里面各种骚操作。
“太阳晒嘛,变黑就不好了。”
为什么我听着又感觉他在笑?
“你那女朋友这么金贵的嘛,啧,啧,啧。”
“是我不让她来的。”
“哇~~~”
这也太。。。。贴心?温柔?了吧。
“你来不来啊?”
既然他只能依靠我了,那作为朋友的我也就不再说他些什么了,外面多热都不要紧。虽然他已经脱单、不是这边的人了,但还是一个令人可怜的“混蛋”。怎么说呢,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的错误解读?
“那好吧,几点到啊。”
“下午2点左右吧。”
“行。”
“谢谢啊,其他人我都叫不出来。”
“知道啦。”
于是乎,我成为了预定今天下午出门的傻子。
。。。。。。。
走到第一个红绿灯时,我完全后悔了。好热啊,脚好像要融化了。啊,为什么挑了最热的时候出门啊?
“好热啊,不想走了。”
“自作自受。”她穿的白色连衣裙看起来轻飘飘的,走在我前面头也不回地说。
啧,这个人。
“你为什么老是挖苦我啊。”
“这是挖苦吗?我不过是陈述事实外加四字词沿用罢了。”眼前的自行车穿过她。
“那你能不能说点其他的,比如:‘才第一个红绿灯,坚持一下,加油哦。’或者。‘真是拿你没办法,牵着我的手继续走吧。’”
“为什么我要说出那么恶心的话不可呢?”她转过身抱起手臂。
我只是说说而已。。。
“你啊。。。”
如此看来,三个月前突然出现在我眼前的她只是个会让我生闷气的角色。
她好像既不是佐为、光和面码那种死人的灵魂什么的,她既没有名字,我也不认识。没有任何目的和故事只是单纯的在我身边而已,她到底是什么东西啊?秘密组织在我眼里安装的光学投影?好可怕。她是动画里出来的吗?
为什么我会在现实世界里想这些问题啊?
好烦。
经历重重炼狱后,我到达了十楼中学。然而开幕雷击。
“诶?是吗,那下次什么时候再去啊?“
“明天去吧。”
“好啊。”
回到班上时晓渡已经和同班的徐琳聊得很嗨了。
啊?不是说不来的吗?
看到此情此景,该说些什么好呢。说他骗我吗?欺骗我的感情。还喂狗粮。
呵呵。
“喂!班主任呢?”我如此说道。
“还在办公室,说等下再来吩咐任务。”
“哦。”
那我坐回原来的座位,他们继续聊天而我拿出手机瞎刷屏。
“真的?我看看?”
“好~”
“那就明天早上吧,8点半车站等你。”
“嗯。早上去的话,中午在那里吃午饭怎么样。”
“吃完就回去吗?中午那么热。”
“嗯。。。。。。玩到晚上?”
不知为何,虽隔着4个座位,我却听得很清楚他们的说话声。
不就谈个恋爱吗?真的就那么充实吗?我不是很明白,因为我没有亲身体验过,所以我无法对比并说出感受。不过,如果有人看到现在的这个状况那就能明白一些吧,我只是没有目的地看些搞笑的视频,而另一方面他们却能通过交际聊天,想好明天的活动制定计划,然后玩上一整天,收获人与人之间才能产生的快乐,比如互尝甜品的味道、互相打趣儿、互相关心、互相。。。。我却看着空虚的视频一点一点的放空脑袋以此获得快乐,而且这还是有且仅有的娱乐项目,不像他们有得约出去玩。。。。
屌丝说的就是我们这种人?可是,我也想这样充实自己,但已经自然而然形成的我好像再也改变不了什么了,怎么办呢?
唉~现充真好。
晓渡这时候走来,小声地在我耳边说:“她在我之前就到了,我也不知道她来。”
“嗯。知道了。”我没有看向他,继续呆呆地撑着头刷手机。
“就你们三个啊。”教英语的班主任出现了。
难熬啊,终于结束了。
之后,我们随班主任上楼到新教室开始扫地、拖地和擦窗擦桌子。
新教室和旧教室大小差不多,没有什么区别,硬是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就是教室前面靠着左的窗户有个更大的书柜。不过书柜上有个格子空着,其他的都摆满了书,那里是要放些什么吗。不过我的好奇心没那么强,不想再了解下去,对我而言只需要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就行了。
他们有说有笑,但也丝毫没有影响进度地进行清洁。直到班主任发话。
“清理得差不多了。行了,晓渡和我去办公室准备些东西,你们两个去把后面的黑板和书柜擦干净吧。”
“哦。”听班主任说完后,我转身前往男厕所。
脸因为出汗,摸起来挺油腻的,手臂也是变得黏黏的。这让我很不舒服,我打算先去厕所洗一下。
“你刚才好像一直很不开心的样子。”
什么嘛,你也会关心人。虽然你在我眼中是在厕所里和我说话,有点微妙。
“是吧,有点,抑郁?”
我打开水龙头,手部尽情地体会着自来水带来的凉意,但我心中好像有什么在躁动,它可以说是温热让我焦虑,也可以说是冰冷让我刺痛。
“该说是嫉妒?”
“嗯。但也不是说嫉妒有没有女朋友什么的,应该是嫉妒他们不。。不会感到寂寞,嫉妒他们合得来。”
哈,我居然会说出寂寞这个词,但说这是孤独的话就有点高傲了。作为男人说出这个词还真不像样。
“我啊,从小到大就融不进别人的兴趣圈,即使有那么点话题是相交集的,但我的观点总和他们不一样但又或许是我本能地想和他人不一样,所以我和他人的交情没那么深,因为没有办法再深入交流下去嘛。哼。”我笑了,是苦笑。
她歪着头,微皱起眉,好像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那你现在还感到寂寞吗?”她对我笑了,指了指自己。
嗯,我想了想,回过神来。是嘛,我还不至于太寂寞。
还有,你怎么变得不挖苦我了。
“我。。。我想现在可能没有那么的了吧。”我也笑了,但不是苦笑。
。。。。。。。。。
回到班上,我拿起抹布准备擦柜子。瞥了一眼班后面,黑板已经被徐琳擦得差不多了。
我拿来张椅子站上,从上到下擦。不时感叹积累的灰尘之多。
到了眼前之前留意的格子,我才发现这格子上面有个,,,有个“圆”?
准确来说是有两个凹的圆,而且这两个凹是刚好与关于圆的圆心对称,不过没有那么容易看出来,毕竟两个凹不是正对着我的,离我最近的那个它往左边偏一点。
啊。。。。我为什么会注意到这种无关紧要的事。
我伸手摸了下,这个好像是土,土渍?为什么会有土啊?为什么会是圆的啊?
算了,不想了,擦掉吧。
“老师说把盆栽放回到班上就可以回去了。”在离污渍厘米之际,晓渡的声音传来。
啊?到底是什么盆栽,我要不要去好啊。
“走吧。”徐琳显然是对我说道。
那好吧,既然叫上我了,就去吧。
十楼中学每层就是就是一个年级,所以这里总共有四层,但有两座教学楼又由回廊相连,职员办公室的话基本都在文科楼。
我们随晓渡走到教学楼3楼的回廊,从这边看去回廊靠对面那边摆了三排的植物。
哦~是那些盆栽。
徐琳看到之后,加快了脚步,不,该说是小跑吧。“哇~~十楼中学还有这些?”
我走近以览全貌,这也让我有点吃惊。
她和我的惊讶大概是来自于盆栽的种类吧,我一眼扫过去基本上没有形态重复的,有的像一棵树,整个茎都很粗,嗯?看起来跟树干一样粗糙那该说是茎吗?还有放在玻璃瓶水养的;还有的竹子差不多好几根竖着光溜溜的只有顶上有叶;长得很像花的仙人掌。。。。总之就是有很多种类啦。
从最前面看到自己的脚边,其他植物都长得特别的好,叶子很茂密,但不知道为何我这脚边的有些奇怪。。。。好像只有一根茎长出来而且茎向一边歪,快要倒下来的样子啊。那一盆里的土这样显得十分的空旷,毫无生机。太惨了吧。
我蹲下里端详,沿着叶子摸了摸它,嗯,很嫩,很顽强,又把它转了一圈想看看它的全貌,转过另一边,发现还有几根刚刚长出来的。生命力太强了吧。莫名尊敬感油然而起。
“这盆下面有个洞诶。“徐琳把整个盆栽拿起。
“哦,那个是为了防浇水过多缺氧的。”
是吗,我拿起“一根茎”想看一下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它的盆下面并没有洞,倒是沾了一些土。不过这个盆的设计也挺奇怪的,侧面有对称着有两个凹一直延到底部。
估计是看到我疑惑的表情,晓渡笑着说道:“也有些植物是不需要的。”
哦,是嘛。
我准备把它放下来,但有个很。。。很奇妙的点让我停下动作。仰视的话,这“一根茎”弯的方向与两个凹的方向几乎是垂直的。
嗯。。。。不管了。
“这些盆栽要放在哪里啊?”徐琳问。
“放在书柜啊。”我答道。
“没错。”晓渡笑着说。
“为什么你会知道啊。”
“嗯。。。不知不觉。”
书柜格子那里肯定要放东西啦,而且那上面还有一些土。
“这些要按班级放的吧。“
“是吧。”他还是笑着。
“怎么知道哪棵放在哪个班呢。”
“额。。。”他终于有点困惑的表情了。
“没问吧,那怎么放啊。”
没想到晓渡会忘记问,不像他啊,太想回去和女朋友卿卿我我了?我歪着头不解。
“打个电话问问班主任吧。”徐琳建议他。
“哦,好。”
他拿出电话,点了几下,放在耳边。
“老师啊,那个盆栽要怎么分班放啊。”
对面好像说了一会后。
“嗯,那行吧。”
他说完边把手机放入口袋边说:“老师说盆栽是校工拿出来的,随便放就行了。”
啊?哦。
于是乎,他们人手一盆拿走去最近的班,我也抱起“一根茎”走去自己班。拿回自己班上没有特别为什么,只是因为那里是自己班,总有种“好”、“安全”、“对”的感觉,而去其他班会有“不熟悉”、“不对”让人很想马上离开,这大概就是到别人班上的尴尬感吧。
进班,站在柜子前。我看下那个格子又看了下盆栽。嗯?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事情,我又转身确认窗户的方向。
嗯。。。。我挠挠耳边。
“怎么了吗。”她站在我旁边问。
“嗯。感觉这盆不是放在这里的。”
“为什么啊?”
“你看这盆子。。”
我想着开口解释。但有人开始晃我的手臂,差点没有力气去拿稳盆栽。
“干嘛,就要掉了。”
“喂,梁竞群。你自言自语什么呢?”徐琳见我转过头,停了下来。
“刚刚见你发呆就叫了你,还不应,然后开始在那里自言自语,你怎么了。”
是吗,没注意到。
“嗯。。。。我在想啊,这盆不是放在这里的。”
我刚开口,晓渡就从班门口进来。想必他也听见我说的话了。他凑过来一起问:“为什么啊?”
“你能确定这盆不放在这里?”
“可以啊,但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现在我只能肯定这盆不是。”
那我说一说吧。
“你们看这盆子的底部,再看看这个格子上的土。”我举起盆栽。
“嗯。这个形状和柜子上面那个一样。”徐琳看完后说。
“对啊。这又有什么问题?”
“嗯。但如果我顺着这个土的痕迹放上去的话,那这盆载会是这样,也有可能是这样。“
我调整盆栽,给他们看摆放着的状态:这根茎弯曲的方向向柜子的斜后面,也有可能向着柜子正面的斜右边。
“不觉得奇怪的吗?”我反问他们。
“奇怪?嗯。对啊,我看这根东西弯向柜子后面的那种确实奇怪,可是这一种我觉得不奇怪啊。”她歪着头,模样可爱。
她指的是第二种摆法。
“嗯。。我也觉得是,说不出哪里奇怪。这样放的话有什么问题吗?竞群。“
我先摇摇头,说:“这两种摆法都不对,你们看一下窗的位置。”
他们转头看了下两边。
“你说什么呢?教室两边都有窗啊。”
“不是这个问题。”
我这时瞥到抱起胳膊的晓渡抬起头说:“你是说这柜子更靠近教室左边的窗?”
“嗯。没错,就是这个。你们知不知道植物的向光生长?”
“啊?”徐琳发出疑惑。
“向光生长?好像是生物必修3的内容啊。”
啊?这个以后要学的?
“晓渡你知道?”徐琳问。
“哦,只是暑假提前学习时翻目录看到的啦。我们文科生哪有那么多上学时间学理科啊。”晓渡笑了笑。
不愧是他,学习很认真呢,不过他在我眼里一直都是个好学、温柔、戴眼镜的帅哥。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嗯。。我是今天早上看纪录片知道的。”
“原来竞群你对这些感兴趣啊。”
“哼~~~~~”
啊,徐琳同学,不要摆出:就你们知道!的样子啦。
“植物的向光性,就结果来说,在这个情况下,就是茎会向单侧光的方向弯曲生长,当然,折射光作用就没那么强啦。”我指着盆栽说。
“那么这里就有问题了,照植物的向光性,这根茎就得向左边对着窗这个方向弯曲生长,毕竟这个方向会有更多直射的太阳光嘛。然而,如果顺着这个痕迹来放的话就显然不对,所以呢,这盆栽应该不是我们班的。”
“知道嘛,养盆栽啊,如果是在室内靠窗放的话,一个星期里要给它转个两三次,这样它才能不弯向任何一边,直立生长。”
他们听完后都看向我,好一会儿才说话。
“你这么说好像有点道理哦。”
“那这盆怎么办?”晓渡问我。
嗯。。。
“那就还是把它放在这里吧。反正随便放。”
“嗯?就这样,明明刚才说了一大堆话。”
“不可以吗?”
我只是指出它本来不是放这里而已,没想把它怎么样。
“噗,真像是你的风格呢。”晓渡笑起来。
啊?我的风格是什么?
。。。。。。。。
结束了今天的“运动”。回家路上我和她说起话来。
“今天觉得怎么样?”
我回忆今天的发生的事和对应心情。
“啊,嗯。。。总的来说应该是畅快了。”
“畅快?”
“我觉得我好像在嫉妒、感到寂寞之后找到了自己的。。。。”
该怎么形容它呢?
“存在,说起来有点自大,当我成为大家的中心有种存在的感觉,我这个人确实在那个地方的感觉。”
“那你高兴起来了吗?”
我微笑地说:“嗯,非常的高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