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如世安

冬偲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在她醒来时看见的第一个人便是世安,那时他倚窗望着远方,眉头紧皱,眼神中的复杂情感是冬偲看不懂的。冬偲暗暗在心中感叹:这么好看的一个人,却要皱着眉学那些老学究装深沉,真是可惜了这一副好皮囊。

许是那人有所感觉,忽地转过身来,这让正在欣赏他美貌的冬偲来不及收回目光,与他的视线撞在一块。但这次冬偲看得很清楚,他的眼中只有欣喜,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这一笑,就像春风拂过水面,在冬偲的心中荡起了圈圈涟漪,使冬偲心脏漏了半拍。冬偲在心里骂道:果然是只妖孽,笑起来都这么撩人,随即又想着:比皱着眉时委实好看了不少。在冬偲自顾自地评价那人的美貌时,他已经走到了冬偲的床前拥住了她,头靠在冬偲的颈窝,声音沙哑:“你终于醒了,我怕你要是再不醒,我会控制不住杀了我自己!可又想到万一你醒来了,我就又错过了你。”

冬偲被他这么一抱也回过神来,又听他说了这些摸不着头尾的话,疑惑地皱着眉:“我与你有什么关系吗?”冬偲能感到抱着她的人身体一僵,思虑着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于是将自己刚说的话反复地琢磨了几遍,依旧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那人抬起头看着冬偲静默不语,但冬偲看见了他眼中似有什么破碎了,不知为何,冬偲觉得心口有些发胀,带着丝丝的疼。她用手在心口的位置按了按,心里疑惑:难道自己以前真的认识他?于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那人看着冬偲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世、安,记住了、永远、也、不可以、忘!”冬偲点点头,觉得这名字甚是耳熟:“世安、世安,惟愿世人平安,真是个好名字!”世安听了大笑起来:“你以前也这样说过,果真一点也没变!”“我们以前是不是很熟悉?”冬偲抬头看着世安。“是啊,我们彼此深爱,差一点就能在一起了。”世安看着冬偲,目光中有怀念,有缱绻。冬偲被他看得脸颊泛红,急忙低下头:“那为什么最后我们没在一起?”世安用手摸着冬偲柔顺的发,神色温柔:“这些都不重要了,现如今你我是再也不会分开了。”冬偲还想再问,却被世安打断:“好了!有什么想问的以后再问,现在你刚醒,需要好好休息,听话,好吗?”说着世安扶着冬偲躺下,帮她掖好被角。尽管冬偲还有很多没弄清楚的地方,但此刻世安这么一说,她也不好再问,可也没有想睡的心思,她闭着眼睛,脑子里对过往的事都能记起,可唯独没有世安这个人,但却很熟悉,定是遗漏了什么,冬偲这样想着,迷迷糊糊间竟睡了过去。

世安看着冬偲恬静的睡颜,用手描绘着她的眉眼,低语道:“还好,你愿意醒来,这是不是意味着你原谅我了呢?”随即他又自嘲道:“呵,若是原谅了我又怎会不记得我?终究是我妄想了。”世安俯身在她眉心落下一吻,声音飘渺:“可如今我竟有些庆幸你能忘了我,这样你我便可重头再来……”世安静静地看了会沉睡中的女子,而后轻轻地关好门离去。

院子内,一青衣男子靠着桃树,这时正值春季,满树桃花纷纷而下,美的像幅画,却不知为何让人觉得孤独。男子见世安出来了,连忙走过去:“怎么样?小偲儿她有醒来的迹象吗?”世安看着他,道:“流七,她已经醒了。”“什么?你再说一遍!小偲儿她醒了,你快掐我一下!我不是在做梦吧?”流七有些不敢相信,激动地说道。世安看着那棵花开的极艳的桃树:“你没做梦,冬偲她,醒了。”“那赶紧的,我得去看看她,她睡了这么久,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我。”说着,流七就要往屋里走去。世安拉住了流七:“她刚睡下,有件事我想跟你说。”“好吧,既然小偲儿在休息,我就不去闹她了,倒是你能有什么事跟我说?”流七看向世安,眼神带着询问。“去后山。”世安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流七摸了摸鼻子,心想:我没惹他吧?难道是小偲儿……思及此,他赶忙追过去:“喂,世安你等等我啊!”

后山竹林,“世安,到底什么事非要到这来说,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关于小偲儿的!”流七看着世安,神情严肃。世安垂下眼睑,看不清神色:“冬偲她,不记得我了。”若说刚才流七听到冬偲醒的消息,是激动和喜悦,那么现在便是震惊和释然:“这是好事,她能忘记过去和你的事,对她来说是新生。于你,她也能不谈仇恨,不必兵刃相见。”世安抬头看向他:“可我是个贪心又自私的人,想要与她重来一世。”流七看着眼前的人,若是以前他听世安说这番话,按他的性子定会撸起袖子挥他一拳,再骂他几句,但现在的他实在做不出来。因为世安和冬偲两人之间所历经的种种他都见过,一个局外人尚能为他们感到心痛流泪,更何况他们自己,或许他们的感情用爱都形容不了,不知不觉已成了执念。

“若是小偲儿有一天想起来了,你又该如何面对她?”

“到那时她若恨我,我的命就给她,可若是她舍不得我,我便再也不会放手了!”

“好,世安,记住你今日所说的话,不要最后伤了自己,又伤了小偲儿,从始至终小偲儿都没有错。”

“我知道,从来错的,只有我。”说完,世安朝竹林外走去。

我的冬偲啊,你比我的命还重要,我怎么舍得让你再痛,上一次差点将你弄丢。这次,就用我的命去赌你对我的情。

流七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感慨:情之一字最是伤人,是无药可解的毒,亦是可解百毒的药。世安呐,你若是早点看清自己的心,又何来如今这般痴缠。

冬偲睡着之后,陷入了不同的梦境,在这些梦里,始终有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与她举止亲昵,可她就是看不清男子的脸。“冬偲,冬偲,醒醒,该吃饭了。”冬偲被这算不上陌生的嗓音唤醒,睁开眼看见的便是世安。世安见她醒了,弯腰将她扶下床,宠溺地说:“睡了这么久还睡不够,要是再不起来活动活动,迟早有一天你得变成懒猪!”冬偲只觉得自己的耳根痒痒的,心道:这世上怎么有人的声音能这么好听,我本以为梦里那男子的声音已是极好听的。梦里,白衣,冬偲忽地抬头看向世安,也是一袭白衣,同样的感觉……

冬偲脑海中有了个猜测:世安会不会就是我梦中的那个男子?心里却有个声音在叫嚣:就是他,那个男子就是世安!冬偲觉得心脏有些莫名的痛,皱了皱眉,伸出手抚了抚胸口,为什么一想到世安就会心痛?世安见冬偲紧皱着眉头,担心地问道:“怎么?哪不舒服吗?”被这么一问的冬偲回过神来,看见世安担忧的模样,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觉得我好像忘记了一个人,而且那个人对我来说很重要。”听见这话的世安心中一抖,冬偲她这是要想起来了吗?冬偲看着世安又皱起了眉头,不自觉地说:“世安,你还是笑起来更好看,我不喜欢你皱着眉的样子,看着心里很难受。”世安一听高兴极了,他的冬偲依旧不喜欢他皱眉的样子,她真真实实存在,真好!他激动地抱住冬偲:“既然冬偲不喜欢,那我以后就再也不皱眉了,以后天天笑,而且只给冬偲一个人看!”

站在门外的流七看着屋内相拥的两人,嘴角浅笑,不得不感叹爱情的奇妙,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却对他一如既往的信赖。或许这才是他们两人最好的结果,冬偲忘记了世安,忘记了仇恨,又变回了他们三人初识时的冬偲,而世安依旧是翩翩公子,他也仍然是以前的混不咎。流七想今天这里是不需要他了,他也就不讨那个闲,转身往外走去,边走边思索着今天去哪喝酒。

几年后,后山竹林。“世安世安,快过来看!这有条小蛇!”冬偲蹲在小蛇旁边,向远处的世安招手道。世安快步走到冬偲身边,故意板着个脸:“说过多少次了,出来玩要跟我说一声!你知道我找你找得多着急吗?”冬偲扮了个鬼脸:“哎呀,知道了知道了,你每次都说,说得我耳朵都快起茧了。”世安装模作样地拧了拧冬偲的耳朵:“知道了每次还乱跑!”冬偲用手扳开世安拧自己耳朵的手,给了世安一个大大的笑脸:“这不是知道你每次都能找到我嘛!”说着站起身飞快地在世安脸上亲了一口,又飞快地蹲下身继续看着小蛇。世安就算又再大的气此刻也全消了,更何况他根本就没生气。世安无奈的叹了口气,蹲下身与冬偲面对面:“想养吗?”冬偲眼睛发亮地看着世安:“可以吗?”世安笑了笑,眼神炯炯:“只要冬偲喜欢的,就都可以。”冬偲觉得自己的心脏跳的飞快,都快要蹦出来了:“世安,你真是这世上对我最好之人!”世安将冬偲拥入怀里,神色温柔:“冬偲也是这世上对世安最好之人。”

冬偲抱着小蛇与世安牵着手一同走在竹荫小道上,落日的余晖撒在他们身上,静谧而美好。“世安,你说我们将来若是有了孩子,孩子原身会是什么?”冬偲眨着眼睛问道。世安低下头看着到他肩膀的女子:“为什么突然想起问这个?”冬偲指了指怀里的小蛇:“因为它啊!我在想它是蛇与蛇在一块生的,还是蛇与其他动物在一块生的?”世安忍俊不禁,用空着的手敲了敲冬偲的头:“你这小脑袋瓜一天到晚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冬偲揉了揉被世安敲过的脑袋:“本来就是嘛,你看,我是桃花,你是竹子,难不成我们生下的孩子是颗桃子?又或者是片竹叶?”世安看着冬偲,眼神晦暗不明:“真那么想知道?”“想!”冬偲想也不想地答道。世安听了俯身靠近冬偲的耳朵:“那我们今晚试试,多试几次说不定就知道了。”冬偲刚从他的突然靠近中回过神来,就听见了这么一句话,等她理解了世安话中的意思,不禁羞红了脸,掰开世安牵她的手,骂道:“流氓!”说完就要自己离开,世安却趁机将她打横抱起,低头在她耳边低语:“夫君与娘子做的这事,是人间每对夫妻都会做的,敢问娘子,为夫哪流氓了?”冬偲说不过他,索性不理他,将脸埋进世安的胸膛,只是暴露在外的耳根通红。世安觉得好笑,但也不揭穿她,就这样抱着她回到了家。

是夜,被噩梦折磨的冬偲满头都是汗珠。这次,梦里的冬偲终于看清了那个白衣男子的脸庞,他与世安的长相一样,但却表情狰狞,做着她的世安绝不会做的事。他在不停地杀人,双眸血红,遍地都是鲜血,他灭了她的师门,她本以为他会杀了她,可他没有,他说他恨极了她,舍不得她这么轻易的死,要慢慢的折磨她,然后……

冬偲猛然睁开了眼睛,眼角划过泪水,终究还是记起了。冬偲看着抱着她的男人,眼神淡然,世安呐,现如今你这般做法,是想要赎罪吗?可我是个极小气的人,对于做错了事的人就是原谅不了。许是察觉到怀中人的动静,世安睁开了眼,见冬偲正盯着他发呆,温声道:“怎么了?”冬偲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做了个噩梦。”“不怕,我就在你身边,睡吧。”世安说着将冬偲又抱紧了些。冬偲闭着眼,极力地想将那些不好的回忆给压下去,可越是不去想越是清晰,痛!好痛!痛到全身都没有知觉,想哭喊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清晨,待世安醒来时发现身边人已经不在,以为她又像以前那样跑出去玩了,便打算做好早饭再去寻她。可他不知道的是,这次他是真的弄丢她了。

在世安找遍了所有他们曾去过的地方,却寻不到冬偲时,他才算明白,她终是记起了他,离开了。世安内心苦笑,所以冬偲你还是没能原谅我吗?果真一如既往的小气。鲜血从世安的嘴角滑落。

十年后,在城里最大的酒楼,清流阁内正坐着一位带着佩剑的红衣女子:“小二!”“哎,来了!客官有何吩咐?”店小二弯着腰,满脸笑容地看着冬偲。冬偲扬了扬眉:“我找你们老板,流七。你告诉他,楼下有位叫冬偲的姑娘要见他,呵,他要是不下来,我今天就砸了这酒楼!”说着一脚踹翻了一条板凳。酒楼里的人见状纷纷逃离,店小二立马急了:“女侠,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动手!我这就去请我们老板!”“不用请了,我已经下来了,我倒是想看看,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我清流阁闹事?”说着,流七从楼梯上走下来。“哎呦,流大老板,长时间没见,你倒是架子大了不少啊。”冬偲好笑地望着流七。流七见来人是冬偲,差点没给跪下,狗腿地笑着:“哪能哪能,这不是不知道是小偲儿来了嘛!要是小偲儿想砸我这酒楼,尽管砸,砸不动了我帮你!”“流七,你怎么还是以前那副样子?”冬偲笑看着流七问道。“这不是只对小偲儿这样嘛,你赶紧的,跟我说说,这些年你都去哪了?十年前你跑到我这,打声招呼就离开了,你可知道这十年世安每天都没放弃找你?”流七皱着眉问冬偲。冬偲手指动了动,拿起桌上的剑:“我们上楼聊。”说完径直往楼上走去,流七看着那明显成熟了不少的背影,叹了口气,终究该来的还是会来。

楼上,流七掩上门,与冬偲坐在桌旁:“现在可以说了吧。”冬偲手指抚着剑,眼睛半掩,看不清喜乐:“我去找断弦了,它就是。”流七看着桌上的剑,心中不震惊那是假的,断弦,冬偲化形时集天地灵气而铸就,可谓是冬偲的命,当年随着冬偲的魂飞魄散,便化作一团光影消失于世间。流七看着冬偲,眼中挣扎,最后却只凝成一句:“你回来是想与世安怎样?”冬偲睫毛颤了颤:“自是,不死不休。”流七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繁华热闹的街道,声音缓缓:“你可知道世安为了让你活过来,自废了半身修为为你凝结魂魄,等了千年才把你的魂魄集齐,又等了百年待你化成实体,最后再陪着你,等你苏醒。”“我知道,”流七蓦地转过身来,冬偲看见他眼中的惊讶,继续道:“我找到断弦时在它幻化的世界里看见了,那里全是我和世安。”好的坏的,痛苦的甜蜜的,就如她的梦境一般。“既然你都知道,你还是要……”流七剩下的话没说完,因为她了解冬偲,既然当年她得知真相后原谅不了世安,那么如今也仍是原谅不了。“我本就没想过活着。”说完,冬偲推门离开了酒楼。只此一句,流七便知道了她的答案:她,放不下过往。

冬偲去了世安住的地方,院里的桃树花开依旧艳丽,落花纷扬。她不禁想笑,却觉得眼睛愈发干涩,一滴泪就这样不知不觉划过脸颊,落在土里。

“冬偲!是你吗?”听到喊声的冬偲朝外面望去,是一脸惊喜的世安和表情淡然的流七。“流七,你回避下,我想跟世安单独聊聊。”冬偲对流七说道。流七点点头:“好,我去后山。”说完便没了踪影。

世安快步地走向冬偲,依旧是一袭白衣,脸上有喜悦,有哀伤:“冬偲,你这是原谅了我?还是来,要了我的命?”冬偲叹了口气:“世安,其实你不必如此的。”世安急了:“冬偲,当年的事是我的错,我不该不弄清楚就误会是你杀了星雪。”冬偲摇摇头,字字诛心:“我不怪你,毕竟星雪是你在世上最爱的人,她死了,理所当然要用我这个杀人凶手的命和所有爱我的人的命来换。可我,不能够原谅你。”世安用力地抱住了冬偲:“不是的!不是的!当时我太年少,看不清自己的心,误以为星雪就是我最爱的人。可亲眼看着冬偲你魂飞魄散的那一刻,我的心里是真的慌了。冬偲,对不起。”所以这是要告诉她,其实他一直爱的是她吗?那么她师门上上下下几百人的命又该让谁来偿?冬偲心内自嘲:呵呵,世安,事到如今我依旧舍不得杀你。可你明明做了那么不可饶恕的事呐。冬偲推开抱着她的世安:“世安,你我之间,也该有个了解了。”世安看着冬偲,眼神凄凉:“所以冬偲,你是想杀我吗?”冬偲看着世安,仿佛看见了当初的自己,那时自己也是这般神情,乞求他不要杀她的师父,可是……罢了罢了,终究都是些过往,如今总要尘归尘,土归土。

“世安,这世上你与我是不能共存的。”说着,冬偲拔出了断弦。世安低头看着她手中的剑,依旧是桃花纹路,极美。世安心中凄凉,既然原谅不了我,那么能死在她的手里也是好的,这条命本就是我欠她的。

“嘶”,是利器刺进肉体的声音,世安抬头看着将剑刺进他心脏的冬偲,并不觉得有多痛,只是想:如此,她便能不恨我了吧;如此,她便能记得生命中曾有个叫世安的人出现了吧,不会把我忘了。呵,我真是个自私的人,死了还想让冬偲记着我一辈子。“嘶”,又是一声,冬偲抽出了剑,鲜血顺着剑上的桃花纹路一路蜿蜒,滴进土里,染红了满地的桃花瓣,亦染红了一袭白衣。

世安倒在地上,嘴角溢出鲜血,他温柔地看着冬偲,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冬偲看着地上没了呼吸的人,不禁笑出了声:“明明是株没心的竹子,却把情的滋味尝了个遍,呵呵!”冬偲蹲下身,半抱着世安:“出来吧,流七。”随着她的声音落下,流七出现在冬偲身后。“小偲儿,你……”流七看着满身是血的世安,一时不知说些什么,也看不透冬偲想做什么。因为他知道,冬偲与世安一样,都舍不得对方去死。

冬偲手抚着世安的脸颊,声音淡淡:“流七,你只知道他寻我的残魄寻了几千年,可你却不知道这几千年来的每一日,都是他用自己的魂魄蕴养着我的残魂,我活过来了,他又能活多长时间?”流七心内震撼,这些他从未听世安说过,他只知道,世安很爱很爱冬偲,等了她很多年……流七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话来。“流七,待世安醒后他便不记得我了,这世上也就没有冬偲了。”冬偲说着便化作星星点点的桃花瓣涌入了世安心口被剑刺伤的地方,不过一会儿世安心口的伤就已愈合,身上的血迹也消失不见,只是在他的心口上一枝绽放的桃花发出微弱的光,很快又消失不见。

流七看着躺在桃花雨里的人,拳头紧握,忍住想大哭的冲动,只是发红的眼眶暴露了他的情绪:“世安,这世上的冬偲消失了,这条命你可要好好珍惜,这可是冬偲用自己的命还你的!”说完,便消失在了原地。

世安醒来后便发现自己躺在院子里,桃花瓣落了满身,心里懊悔自己在院子里竟然能睡着。正要起身进屋,忽地看见身旁有把剑,于是他拿起剑看了看,剑身上纹路是桃花形状,在剑柄上方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刻着:断弦。世安挑了挑眉,这莫不是这把剑的名字?这剑应该是有主人的,应该是不小心给弄丢了,真不知道是谁竟这么大意,防身的武器都能随意弄丢。世安想着摇了摇头,拿起剑进了屋,打算待剑的主人来找他时再将剑还与她。

世安不知道的是,在他拿起剑的瞬间,他的心口出现了一株桃花,发着淡淡的光,也仅仅一刹那又消失不见。

世安世安,其实是惟愿所爱之人一世平安的意思啊。

文章有点长,文笔可能也不太好,但我也在努力写更好,大家耐心些慢慢看(๑❛ᴗ❛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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