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心血来潮到理发店剪了一头长发,那是一直陪伴我的长发,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就是长头发。小时候母亲给我剪头发,常常是她刚剪完,我就反悔了,让她帮忙接起来。
结果,不言而喻。哭闹几场后,也就接受事实了。再剪头发时,就会盯的更紧一些。下剪前,我都是先比划一下要剪掉的长度,母亲每剪下一小撮头发,我又跟她要过来拿在手上以便监督,但我从来都不是母亲的对手,不管我怎么反抗,怎么防御,结果还是按母亲的想法去发展。
现在母亲已不为我们剪发,但这些记忆还是很清晰。
上周末,我和母亲说,我想把头发剪短,母亲还说让我留着。在父母的认知里,女子就该有一头长发,一头飘逸的长发是女子的特征,同时也能让女子更柔美和有魅力。我的发质不是很好,头发长的有的参差不齐,也有一点翘,其实剪一次短发,让它重新长一次也好。给头发一次重新生长的机会,也尝试一下新的发型,新的形象。
下剪前和理发师说了我以前剪头发的经历,她嘱咐我说,一定要想清楚,真剪短了就接不回来了。
我说,好。人长大了,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理发师剪刀落下,几个翻转间,头丝纷纷落地。短发已露出初相,但我没有遗憾,也没有可惜,更没有如释重负。我这一头及腰长发,从来只是一头长发,我没把它当过是负担,也没赋予它什么愿景,只是当成自己的一部分,尽心照护,以它最原始的姿态,肆意生长,不随便改变,更换它的形状和颜色。它一直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无论长短,它一直存在。
剪了头发,洗澡的时候却犯了难。头发已不能再盘起,直接洗又会弄湿发尾。转念一想,弄湿了发尾,也无妨,因为它短了,湿的厉害可以洗了它或吹干,湿的不厉害可以让它自然干,办法总归比困难多。
早上,我比平时早5分钟进办公室,为了避免惊动同事,但还是惊动了。第一次发现原来我在办公室是这么有影响力。
“你剪头发了,怎么剪这么短?”
“你受什么刺激了?”
“你怎么舍得把头发剪这么短?”
“你很缺钱吗?要剪头发去卖”
“你剪头发了,很清爽”
“这个夏天凉快了”
“这发型很文艺,像民国时期的女学生”
......
办公室不到100人,但这一天我被超过100人围观。好吧,其实我只是剪了一个短发。男同事们评论更积极更客观积极,和女同事们比较熟,她们的评论五花八门,也主观感性一些。
我对这些评论一般都是笑笑或说声谢谢。说我剪短发好看的,我会笑着对他们说,怎么不早说,让我顶着一头长发丑了那么多年。
也有不说话,就看着我笑,我也看着她笑。
也许,还要像动物园的动物被围观几天,但,我已能淡定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