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弹指一挥间

2020年1月6日  星期一    雪后天晴

第一次接触到2020,是在初中的政治课本上,“2020年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是某一单元的必背考点。第二次感受到2020是2000年的跨世纪、跨千年之年,那时便问自己下一个二十年的世界和自己将会是怎样呢?

那时候我才22岁,刚从学校毕业没多久,青春年少,正是“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我握着钢笔,在本子上一笔一画写下20年后的自己。

我撑着脑袋,在纸上肆意幻想:20年后不需要用座机电话,能用移动手机打电话,家里有电脑、机器人,自己什么都不用干,只要发号施令,机器人都会把我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我成为家乡的名医,许多人找我看病、做手术,还在凤凰山拥有一套别墅,在阳台上种上自己喜欢的花花草草。而且天上有汽车在飞,水里有火车在跑,还可以乘着宇宙飞船到火星去。

那时还正和一个男孩谈恋爱,我们跨过千年,对着天上的星星和月亮说好不分离,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就算与时间为敌,就算与全世界背离也要在一起。

那是我们一生的黄金时代,对未来有着许多奢望与幻想,以为日子总是很长很慢,一辈子没完没了,永远不会完结,亲人和朋友永远会陪伴在身边,生命中永远没有离别。

如今,梦幻中的2020年已经到来,当年的梦想和期待都仅仅只是一场梦而已,那些以为永远不会分开的人,只是朋友,还可以问候,却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

时间真的是最可怕的东西,让我们不断变老,又不断失去。在家乡我未能成为名医,只是一个庸庸碌碌、籍籍无名的医生,不过,直到现在,人到中年的我依然努力向一个好医生的方向前行。

而当时那份至死不渝的爱情持续不到两年就烟消云散,是错误的时间,没对错的迷恋让年少的我们沉沦。一次次的生离,一次次的死别,让那些不顾一切去燃烧自己的热爱之火慢慢熄灭,到如今心静如水,纵使突然之间爱的火花冒出,却总会在半空中悄无声息地湮灭于滚滚红尘中。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20年前的今天,像极了此时此刻。那时,大家刚刚熬过了艰难的一年,送走了战火、危机和离别,传说中1999年12月31日的末日并没有到来,人人都期待着一个崭新的开始。

2000年1月1日那天,《南方周末》新年贺词里说:“为了欢呼新世纪的太阳照临地球,全世界的人们都在翘首以待……千年等一回,为什么不呢?”就这样,在无比热切地期待中,2000年终于来到了,许多故事从此开始了。

而2019年,又发生了很多事,最大的事当然是美国把我们当成是最大的竞争对手,特朗普悍然发动贸易战,对我国的高科技产业进行打压,虽然目前达成了第一阶段协议,但基本盘没有改变,这事一时半会儿完不了,也许中美关系将是未来十年面临的主要矛盾和问题。

2019年是纷扰的一年,也许2020年就会出现很大的转机。这不新年的钟声才敲响几天,特朗普就下令暗杀了伊朗的二号人物,把美国拖入到中东战火纷飞的泥潭而不能自拔,从而暂时分身乏术,无法在亚洲耀武扬威、为非作歹。

世界风云变幻,似乎和我们这些平民百姓也没多大关系,但是,我们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因此,即便是女人也会偶尔“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男人们却会觉得“女人一思考,上帝就发笑”的,我的这些浅见实在是让各位大叔、大哥笑话了。

不过,二十年过去了,随着年纪越大,我在乎的事情就像我的头发一样越来越少,所以,大家觉得好笑就笑笑吧!能让别人开心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这倒不是看开了,而是记性变差了。发生的事越多,记住的越少,大多不过是停留在头条几分钟的事情;认识的人是越来越多,天南地北、世界各地的人,然而,来往的却越来越少,大多不过是朋友圈点个赞的交情罢了。

能说知心话的人越来越少,如果在路上碰到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友,那就像翻出陈旧的首饰盒而发现一件原本以为丢失的项链一样让人高兴。喝喝酒吹吹牛,似乎有点儿旧日时光的味道。其实旧日时光能有多好呢?只不过回忆总会不自觉地把过去美化一番,即便是不堪回首的过往似乎都有些浪漫的情调,其实,更大的原因还是现在的生活太过平淡无味而不值一提。

当人到一把年纪、一事无成、半瓶白酒都喝不了的时候,其实,还是有些无奈的。时光太无情,它总会无声无息地流逝,永远不会因为我们的留恋、不舍、后悔而驻足停留。

不过,随着时光的流逝,我们也变得越来越成熟。作家池莉说:成熟都是熬出来的,熬至滴水成冰。当我们年龄和阅历增长后,当岁月如清风般蜕变,我们便不再喜欢浮夸,张扬,更喜欢稳重和端庄的成熟之美。

我们热爱青春王国,我们追忆似水年华的上半生,但更需要我们用最深情的觉悟去体会岁月变迁的下半生,年轻时的热闹非凡、繁花似锦已经远去,人生的下半场大多是沉淀和寂寞。韶华易逝,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年轻的滋味,它却早已悄悄远去,而唯有日渐的成熟和从容,才值得我们用接下来的生命去追寻。

2020年,注定是一个传奇的时间点。很多传奇,从这一年起航。作为21世纪的第三个十年的开始,人们对它赋予了太多的期待:希望世界和平,希望梦中的恋人突然出现,希望离开的朋友能够回来,希望世上所有的好运都能在这个特别的年份如约而至。

人生能有几个20年?关键时刻就是那么几个。即使我们无法改变整个世界,但至少我们可以努力做好自己。在人生的下半场选择不懈地付出,或许这才是人生意义的真正注解。愿过往的悲欢点亮新的一年,愿下一个20年更加美好!

2020年北京的第一场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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