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时期的清明节给我留下的记忆最为深刻,那时候,清明节是一个很有风俗氛围的传统节日。
清明节前几天,我就会偷偷地从母亲织毛衣的毛线球上扯下个几十公分来编织我的鸡蛋网。家乡的清明是要提前一天煮好鸡蛋的,那是清明当天的口粮,因为清明当天家里不再生火做饭,这也是清明节为什么叫寒食的缘由吧!我和我的伙伴清明那天早上都会拎着一串鸡蛋去村上小学上学,到了教室还要用彩笔给鸡蛋染上各种颜色,我有几次会给我的鸡蛋画上脸谱或是卡通人物,显得比较漂亮。尽管鸡蛋最后都会被敲碎吃掉,但我还是会把上色的鸡蛋作为礼物和同学进行互赠。
除尘和祭祖是清明节里两件最重要的事情了,一大早,我就能听见父亲母亲出啦出啦挥动笤帚扫院子的声音,等我起床,走出来房门一看,他们早已经把卫生搞得十分到位了。
祭祖这种沉重的事情虽是大人们的工作,但我也会跟着去坟上烧纸磕头的,虽然那时候的清明并没列为国家规定的节假日,但那天下午老师们也要去祭祖,所以下午的课就不再安排了。清明下午四五点钟,父母会挎着簸箩去山上的祖上林地,簸箩里带着的有贡养用的几碗菜,还有筷子、酒盅和酒,其余的就是要烧的纸头和香了。到了林上他们就利索地把贡品摆满台子,筷子摆好,酒满上,点上一炷香就开始拔一拔坟冢及周围一片的杂草。香烧完才能烧纸钱,这个不能着急,时间太短的话,祖宗们的酒席还没吃好呢。于是,大人们就边等待边聊起家常。我这般大的孩子是闲不住的,虽然是在林地,不应该乱跑,但还是趁着大人们一个不注意就溜达到别处去了。我每年都会溜到一棵大柳树下,每到清明这棵大柳树就会发了新枝长了新叶,我总要来折上一枝新柳,一来带回家去插在门口,二来就是用新鲜柳枝拧一个哨子吹着玩。做柳枝哨子我大多数时候不能一次成功,怪我手笨,不能得其制作技巧,如果拧到第三四节了还吹不响我就失去耐心,转而去找我哥,让他帮我做。哨子做好我便开始吱吱吱的吹起来,大人们听着烦,不让吹,他们越不让,我越吹的来劲。玩够了,香也差不多烧到底了,大人们把酒菜浇点一下,收起碗筷酒盅,准备烧烧纸钱。烧纸这个活儿一般都是女人来做,她们一边烧,嘴里还要一边念叨着,祈求得到保佑,家里人平安顺利。村里有的妇女特别会念叨这些个词语,有人家里做法,还会请她们这样会说的过去给说说念念的。纸烧好了,我们就按着辈分一波一波地磕头,磕好头就准备下山回家,天也差不多上了黑影了。
回家路上,我家和两个伯伯家我们三家人就商量好去谁家吃晚饭,晚饭也不用再特意去烧许多菜了,就热热那些簸箩里剩下的菜,只要给爷们儿们倒上酒他们就不会有意见了。我那时候小,他们那些长辈们也还算年轻身体好,一个个非得喝到迷迷瞪瞪才肯散席。
现在想想,多少年已经过去了,即使回到老家,清明节也已经不是这个样子了。眼前看着清明节的景象越清楚,脑海里对清明节的记忆却变得越来越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