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风带着几分凉意,携着些许萧瑟,伴着一丝清爽。远处的泰山并不是很清晰,在雾中隐匿着看世间的人们怎样奔波劳碌。大三的第一个小假期结束了,妈妈又给我带了很多好吃的,月饼、辣酱、咸鸡蛋……虽然有些沉,但我依然乐此不疲。
我在后面走着,看着妈妈的背影,并肩走着,看着我和妈妈投映在地上的身影,妈妈的身材保持的不错,个子又高,并不很显老态,但毕竟与年轻人不同,少了那份蓬勃的朝气,想象着年轻时候的妈妈是什么模样,却发现模拟不出她的青涩年华。背了一个包,又另外提了一兜吃的,妈妈帮我提袋子,过安检的时候细心的把袋子系好,买好车票,把我送上了车然后嘱咐司机她的女儿要在哪下车。车子还不到发车时间,妈妈站在车前,她的背不像我小时候那时挺得那么直了,她的脸也不那么紧致了,不变的是她的眼里始终是我,妈妈年前不小心摔了尾骨,站久了会累,我挥手示意让她回去,她点点头跟我摆了摆手转身离去,我抬高身子仰起头看她的背影,忍不住鼻尖的酸涩泛起,终于读懂了朱自清的《背影》中表达的情绪,看不得父母的背影,那其中包含了太多的操劳,太多的韶华逝去。
我是个相当恋家的人,从小没住过校,大学第一天报完道妈妈回家后,我一个下午都处在随时哭的状态,当天晚上打电话的时候在厕所哭半天,每次放完假回学校的时候心情都无比糟糕,特别想哭,在学校就算计着回家的日子。放假的时候很多同学三天两头出去玩,我都是紧锣密鼓的安排好,跟想见面的小伙伴尽早约完,以免打扰我跟家人相处的时间,即便在家里和父母不会说很多话,我看书,他们看电视,但我依然觉得那是最好的时光,在家呆多久都不会觉得久。回家多少次都不会觉得频繁。妈妈有时会若有所思的看着我说,你说你这么恋家,以后我们不在了你可怎么办,你姥爷走那会,好几年我的身体都很差。要不,我多使唤你干活吧,你烦我了,到时候就不那么难过了。每每这时,我的心都会抽搐一下,然后一脸无语的回答,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净瞎想。
小的时候爸爸还在部队,很少在家,跟妈妈的感情自小就好一些,爸爸不善表达,家长里短都是妈妈亲手照料,对妈妈更是依赖,虽然小学的时候妈妈对我要求很严格,尤其是在学习方面,曾经让我一到考试前就会紧张的惶惶不可终日,虽然爸妈对我的教育有些古板有些死板有那么些老传统让我很烦,但是他们也在陪着我慢慢成长慢慢改变。一向古板严肃的老爸现在也会说流行用语,尽管不认识英语,但我教他的几个单词他却记得很牢。妈妈在我的影响下也开始做简单的瑜伽动作,有一些笨拙却依然很努力很认真的去做,不会自拍的老妈在我的指导下也能拍出美美的自拍照。他们接受新思想新事物很快,他们努力的靠近年轻人的想法,不想让我觉得和他们无话可说。妈妈争取每一步都和我一起走过,高中毕业的暑假和我一起做兼职,带我初步体验社会,每年夏天去公园拍照片已经成了惯例。
随着影集一页一页的翻过,那个圆脸大眼睛的小女孩长成了二十岁的大姑娘,眉眼之间沾染着妈妈的清秀温婉。而身旁的妈妈,眼角添了岁月,青丝渐染白霜,眼中的精明锋芒在时光中晕染成了平和淡然。步入大三只后,时间过的飞快,抓不住,只能看着它从指缝中溜走,越觉得和家人在一起的时间是多么宝贵。无法想象几十年之后我该怎样面对妈妈的离去,没有想过,似乎只要我不想它就决然不会发生,而一想就压不住喉头的腥甜涌出,浑身战栗。那天在学校的浴室沐浴,又想起了这个问题,最终蹲在地上抱着脑袋泪流满面。我觉得我是扛不住的,我想象不出没有父母的世界对于我来说是否还有家可言,那该有多黑暗又会是多残忍。
是真的爱你,才会如此害怕失去。小时候你们是我的港湾,那么余生我来做你们的港湾,岁岁年年人不同,年年岁岁情长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