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梅,《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作者温暖舒缓的笔触,带着人们一起随着林徽因追溯那段从未淡忘的青春。青春是一本书,总需细细地读,才知那些细枝末节都有情意;青春是一首诗,总需深深地品,才知那些字里行间充满依恋。
林徽因二十七岁时因肺病到山中静养。放下工作的林徽因,终于有时间重拾诗文之笔,灵感泉涌,多篇佳作发表于各刊物。仿佛此时放慢的脚步才真正等到自己的灵魂。
时年1931年。对林徽因来说,纯澈幽美、诗情画意的青春,在这一年,永远定格。
1931年,林徽因写下《深夜里听到乐声》 :
这一定又是你的手指,轻弹著;
在这深夜,稠密的悲思
……
我不禁颊边泛上了红,
静听着,这深夜里弦子的生动,
一声听从我心底穿过。
忒凄凉,
我懂得,但我怎能应和。
这首诗遥遥呼应了徐志摩1923年在康桥写下的《月夜听琴》:
是谁家的歌声,和悲缓的琴音;
星茫下,松影间,有我独步静听。
我听,我听,我听出了琴情,歌者的深心。
枝头的宿鸟休惊,
我们已心心相印。
林徽因与徐志摩当年心心相印,后又不辞而别,令徐志摩以为只是做了一场梦而已。时隔多年,翻开记忆的旧帐,林徽因终于坦露心声。
懂你的深情经年不变,却只能许一个来生相牵。
1931年,这首《你去》是徐志摩写给林徽因的最后一首诗:
你走,我也走,我们在此分手。
你走那一条大路,你放心走,
你看那街灯一直亮到天边,
你只消跟从这光明的直线。
……
等你走远,
我就大步向前,
这荒野有的是夜露的清鲜。
也不然愁云深裹,
云海里便波涌星斗的流汞;
更何况永远照彻我的心底;
有那颗不夜的明珠,
我爱你
徐志摩当时与陆小曼二人婚姻已进入怪圈。陆小曼奢侈挥霍,徐志摩为生活劳碌奔波,定居于上海的他,在北平的高校兼课,往返两地,疲惫已极。婚姻生活落地,爱情还在,夹进了鸡毛,时间变得拥挤,庸俗吞掉了美好。
徐志摩骨子里是追求诗意、思想倾向于分行的一个人,在这样显得狼狈的情状里,一转身看着可望不可及的美好初恋,忍不住敞开心扉,直抒胸臆:我爱你!
命运总是残酷的,二人才觉到一点时光静好,岁月无恙,便来了个垂直打击,让这两位各取了各自生活模样的人,回归。
1931年11月19日,徐志摩按约从上海赶赴北平去参加林徽因的一次演讲,却迟迟未到。这是一个气候恶劣的冬日,他搭乘运送邮件的飞机,在山东境内坠山撞毁!
命运的安排有点让人啼笑皆非。徐志摩遇上林徽因,仿佛重新活过,仿佛这一生活着就是为了遇着她,爱她。就算是死,也还是为了她。
林徽因是幸运的,有个人能够懂她的脱俗风雅诗意横生的灵魂,还有个人愿意小心从旁呵护她柴米油盐的凡尘。
梁思成如何不知林徽因与徐志摩的纠葛?与其讥讽梁思成伪君子大度,莫如说他对自己的爱人极为信任,信她洁身自重,忠于婚姻,忠于自己的选择;同样也信任那个深爱着自己妻子的男人是个君子,信他不会置林于不堪境地。
这种信任并非盲目,平时林徽因与众人交往,与徐志摩交往,无不落落大方,二人清醒地保持着正确的距离。
人在病中,总会拾起那些失落的遗憾,总结活过的前世今生。林徽因在病中,正视那段青春过往,却不失理智。这正是:灵魂叫你要诚实,生活却叫你学会善意地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