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佬》上卷44 升旗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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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的国庆节,是新闻报导的第一个国庆黄金周。相比公务员、国企等人七天的调休长假,作为外资企业的丝花厂,没有一丝的过节气息。

杨籽觉得,如果国庆节不是赶巧在星期天,估计车间都不会安排调休。

国庆节的前一天下午。杨籽觉得悬挂在中间旗杆的五星红旗,有些破旧了。杨籽就去办公室找行政文员,看她那里有没有新的国旗,明天国庆节换上去。

行政文员在办公室小仓库翻箱倒柜地找了很久。找出了五六面香港特别行政区紫荆花区旗,和十多面印有公司LOGO徽标的“厂旗”;唯独没有国旗。

庞小姐告诉杨籽,外资厂不重视这些小事的;何况政府部门也没有要求工厂企业国庆节一定要悬挂新国旗。

“过完节需要外出采购的时候,再让阿风顺便带回来吧!”

杨籽就各拿了一面紫荆旗和厂旗,回到门卫室。

杨籽觉得如果不是自已没事找事的去问旗子的事;冯生和庞小姐他们根本无暇顾及旗杆的三面旗帜。这下好了!国庆节,国旗没有新的换,把两面辅旗换新的?

杨籽觉得心里很别扭。杨籽甚至觉得庞小姐她们高学历喝的墨水是不掺了洋酒。

阿美电话打到杨籽桌上。

“小杨!刚才我明明看到你进了阿庞办公室,怎么一转眼不见了?我还追到前台叫你两声,你都不理我?害得我好没面子!”

“哦!对不起!我没听到。走了神。”

“怎么了?看到大眼睛妹妹了,又在想你的小恋人?!”

“哪有——?您有什么吩咐?请指示!”

“我刚才打电话给廖厂长了。廖厂长一会儿安排人给你送几面国旗过来!”

“太感谢了!阿美!我正为国旗的事犯嘀咕呢!”

“怎么样?知你者,阿美也!”

下午三点来钟。穿迷彩服、骑摩托车的两个治安员,送来了几面崭新的五星红旗。

1号也是保安部,白班、夜班互换转班的时间。原夜班的刘虎他们都已下来门卫室,准备交接张明的白班,晚上十点再由张明他们接夜班。

杨籽让刘虎他们把旗杆的三面旗子放下来,穿绑好新旗;准备明早拉上旗杆。

刘虎、张明他们就在讨论升旗的礼仪。刘虎说他在部队当过旗手,还抱着旗子有模有样的踢起了正步。

杨籽突发其想:

“要不咱们明天早上,举行个升旗仪式怎么样?”

“好啊!反正咱没什么事。权当找点乐子。”

张明、刘虎他们都很赞同。杨籽说:

“那就这样定。刘虎你来负责,再挑两个旗手,先练练!咱要做就要做好一点!”

“明白,队长!”

刘虎左挑右选,只挑上了山西籍的一个和他身材相近的保安员;刘虎就请求杨籽加进来,做主护旗手。

杨籽没有做过护旗手,就和刘虎他们在旗杆下排练。刘虎指导的很认真、细致。很快大家就掌握了动作规范要领。

保安部的制服是没有帽子的。刘虎觉得主旗手抛展国旗后,敬礼一项不够威严。刘虎建议明天穿作训服,佩肩章臂章、胸标,扎武装带,戴作训帽。这样更威武精神。甚至要杨籽蹬上作战靴,戴半指手套。

公司没有音响。国歌奏乐就成了问题!

“队长。我们自已集体唱国歌。反正办公室、车间都是休息的。我们又不是做给别人看的,咱不在乎音响。”

张明说道。

杨籽又和刘虎排一遍护旗步伐。

这时候廖厂长骑摩托车进来了。廖厂长把摩托车停住,坐在车上看了一会儿杨籽的排练;然后把摩托车靠门卫室墙边停好。招手杨籽过去。

“小杨,这个搞得不错嘛!明天厂里我值班。你把升旗仪式定在八点钟,我带镇里的宣传记者过来。你让廖叔开摩托车带一人,跟我去拿套音响过来!”

……

廖叔和黄河从厂长家里抱回来一台全新的手提卧式“三合一”(收音、磁带、CD)立机声音响;一盘国歌CD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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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节的早上7:40,廖厂长和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坐着一辆采访车来到工厂。下车后,年轻男子扛着摄像机;女的拿着笔和记录本。

陆续准备出门的员工也围过来看热闹,将近一百多人。张明就组织她们在保安员的队列后面站着。

8:00整。

杨籽怀抱五星国旗居中,刘虎怀抱香港特区紫荆旗居左,山西保安怀抱厂旗居右。齐步转正步、转齐步,走向旗杆。刘虎二人把各自旗子摆放在旗杆台上,踢步到杨籽中间最高的旗杆下。挂好国旗,手持拉绳。

“升国旗!敬礼!”

随着张明洪亮的号令,杨籽甩出右臂,抛展开鲜艳的五星红旗。伴随激扬的国歌,国旗徐徐升到杆顶,迎风飘展。随后刘虎二人分别挂上紫荆旗、厂旗,拉入空中。

对于初出校门的少女,脱下戎装的战士,张明似的老兵,这场小规模的,但又庄严肃穆的升旗仪式,在各自内心,在异乡打工的时日,成了永恒的记忆!…

两个宣传记者又在廖厂长的陪同下,在工厂大门取了几个景。

廖厂长坐车和他们走了。临走前杨籽问音响什么时候让廖叔给送过去。廖厂长说先放杨籽宿舍。

当晚镇有线电视台播放了一个两分钟的短讯:

“……我镇人民武装部廖部长,十一国庆节早上,在我镇所辖大型港资企业ⅩⅩ丝花厂,举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升旗仪式。……”

杨籽和他的保安队员没有看到电视画面。

龟儿子晚上回来,在门卫室碰到了刘虎、李大勇。龟儿子还是不理睬李大勇。只和刘虎说话。

“老乡呦!,你们上电视啦。好酷哦!尤其那个龟儿子捉奸队长,甩旗的那一刻,帅呆了。”

“你帮我去叫他,我请他喝酒。……”

李大勇很懊恼:他不是为了龟儿子想和队长喝酒,而是因为刘虎没挑他做旗手,生气。

“你这龟儿子,你也不看看自已的肚子?越吃越大。你要是抱着旗往那一站,大家注意力只会在你肚皮上,就没有旗子啥事喽!”

“还有,你站一分钟的‘立正’,你的腿都会抖三抖,你也好意思当旗手?”

……

周一早上的办公室例会。受到香港总部传真表彰的庞小姐、廖厂长、阿美,定下了:每周一早上7:30分,为丝花厂的升旗仪式。

办公室全员;生长部小组长及其以上的人员,必须参加。

后来扩大到全厂人员

杨籽取消了保安部周一傍晚的例训制度,改为周一早上升旗例训制。

廖厂长又让杨籽把肥佬刘叫过来。在门卫室平房顶上安了两个高音大喇叭;一套带功放扩音的三合一音响主机。专门为升旗用,兼带向宿舍喊人。

冯厂长也借机申请了一套。放在他办公室文员台上;每个车间都装上很多喇叭,不定时给员工放放音乐、歌曲,提提神。

为此肥佬刘又做成了一笔不小的生意。

廖厂长的那台音响,没有再拿走;留给了杨籽。

从此,不爱看电视剧的杨籽,除了看书,又多了一个听收音机、音乐的娱乐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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